卷四 251 斓瓴篇：宿命[第1页/共3页]

望着渐远的纵马奔驰的身影，穿戴斓瓴兵士服饰的男人缓缓地勾起了唇角。

七月末，弥月墨羽兵分两路。弥月雄师直捣金陵，墨羽雄师转而围击所剩无几的斓瓴雄师。

蝼蚁尚且偷生，何况他是活生生的人？

八将军怔怔地将目光从破了一个小孔的帐帘移开到身前的墨色背影上。亓官懿缓缓收拢五指，不置一词地径直朝前走去。

=====

——

羽林军还是守在殿外。他关上殿门，暗淡的烛光下，他为祁詺川合目，然后将周身冰冷的祁詺川抱起，两人一同坐在玉阶上。取出随身帕子，就着净水，一点点为擦尽祁詺川脸上的血渍。

他笑：“本智囊才不担忧她，她命硬着呢！”

亓官懿对外宣称，川王受伤染疾，需得静养，任何人不得靠近主帐。并命亲信严加把守。

时弈轻抚着她的后背，任她放声抽泣。直到她哭累了，趴在他肩头睡去。他才朝殿外的曹公公打了个手势。曹公公当即领了人上来，扶洛缪莹回宫歇息。他又命羽林军给他打来一桶洁净的水。

他是寻欢作乐的无忧王爷，他是相公堂里的绝色妖颜。

“亓官统领，王爷这么骂着，怕是不好吧。”二将军面带忧色。

——

“太后有令，川王爷一旦回金陵，速去昭清殿见驾。”

祁詺川愣住了，反应了一会，他明白了：“对！我们得带上缪莹一块逃！”

祁詺川低调潜回，在茶棚里安息，听到洛城失守的动静，当即丢下几个铜板。一起快马加鞭，终究赶在七月初回到金陵城。

“唉，一言难尽。”祁詺川狠狠地瞪了兵士一眼，偶然与他计算华侈时候，拉住时弈，急仓促往川王府走，“洛城失守了，我们从速逃吧。再不逃，下一个失守就是金陵！”

“逃？”时弈停了下来，眸色非常地将他看着。

斓瓴国最后一道防地溃败，弥月雄师长驱直入。笼统不过一万的斓瓴兵士边打边退。

“统领大人还困在法阵里。部属不能走。得去助他们一臂之力！王爷，你把这身衣服换上，装成平常百姓，就能安然回到金陵。”

“杀！”亓官懿眸光果断。

昭清殿殿门紧闭，数十名羽林军守在昭清殿外。彼时天气已黑，窗纸透出暗淡的烛光。推开殿门，他看到他的mm狼狈不堪地窝在玉阶下，双手冒死地揪着头发，玫红的华服染着班驳血迹，像是暗色的斑纹。而那裙摆，几近完整浸在血液里，顺着血液，祁詺川就那么躺在黑玉砖面，惨白的脸，大睁的眼，另有插在他胸口致命的匕首。

八月十二，金陵城破。皇宫大乱，寺人宫婢纷繁逃窜。

——

时弈收起眸中的非常，“我晓得。”

……

六月十二，洛城失守。

“我们入彀了！”二将军冲破重围，杀到亓官懿身边，两人背靠背，互为对方守住火线。

“好！杀！”

杜若仪只是点头，神采果断。

“王爷，你如何落得如此景象？”

八月二十二，斓瓴雄师全军淹没，十一将领悉数阵亡。

这一变故，直看得白宁唏嘘不已。他望向那火光，有些哭笑不得：“墨羽搞来搞去，如何就这一个招数？”

“管用就行。”澹台绾晞回了他一句，目光却专注于疆场。就在前一刻，景玺也亲身上阵了。

闭上眼，耳边还是祁詺川带着七分醉意的笑叹。抬手取下铁面具，他的唇角一点点弯起，仿佛依罕见着昔日的明丽与森森邪气。

一声轻唤，洛缪莹俄然停止了呢喃，涣散的眸光逐步集合，她蓦地哭出声来，紧紧搂住时弈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