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 245 斓瓴篇：暗探[第1页/共3页]

眼中，熟谙地酸涩感再次袭来。

当年他没有谛听，满脑筋都是靖辞雪在雪夜里单独旋舞的身姿。

“如何会呢？奴婢在东园每年除夕都和春桃她们放着玩儿，客岁您也在呢，不会伤着。”朵儿乐呵呵地将东西放好，倒了杯热茶递给那人。

琴身上雕镂着的凤凰，栩栩如生。

长剑一震，震落剑背上的飞雪。亓官懿眉头深深地皱起，目露狠色。而就在如许的谛视下，祁詺承果断地回身，决然决然。

眼睑落下，挤落最后的一串清泪。

不忍回想，她垂眸，却见一只素手紧紧地握着悬于琴头的粉色穗子。握得那般紧，乃至指节都出现了红色。

胸口传来顿顿地疼，禁术对情蛊的压抑已经越来越弱了。

指尖悄悄一带，琴音丁宁如泻。十指谨慎翼翼地抚过琴弦，每一下都仿佛带着浓厚的感情。

“朵儿？”

朵儿看得有些心悸，因为她满脑筋都是那日凌晨她进屋看到的场景——白发，血泪，和伤痕累累的十指、染血的素琴。那样的惊心动魄，震惊了她。

“感谢朵儿女人。”那人捧着茶杯，热气匀在脸上，“要不，我帮女人把春联贴上吧。我个儿高！”

祁詺承深吸了口气，迈开步子，朝岛外走去。

当年他没有谛听，满脑筋都是靖辞雪在雪夜里单独旋舞的身姿。

朵儿温馨地立在一旁，聆听着，也张望着。这与当初在君府里听到的琴声不一样。凤凰吟，悲戚当中带着凛冽杀意。而这回的琴声，倒是暖和而灵动的——似撩起的水珠击碎了水中月影，震惊心弦，又似五彩的琉璃灯下有恋人相依相偎，缠绵浓情。

没有转头，只是当真地细细聆听。

“不怪不怪，我还得感激你呢。那人大哥想得真殷勤。”朵儿一改怔愕，笑盈盈地接过，“雪女人，除夕早晨奴婢给您放鞭炮吧。”

“去吧。”靖辞雪松开手，唇角弧线微微掠起。

斓瓴皇城中他相思如潮，闭关一个月，以禁术制压情蛊，乌黑的密室里他感遭到脸颊一片冰冷。他轻叹，靖辞雪，我不在了你该如何办？

那年国宴，金兰水榭。靖辞雪堂前献舞，素珊以笛声相和，吹得恰是这曲“流云婉月”。

那人第三次送东西上岛是在年关，距上一次仅隔了一个月。那人说是过年了，金部落里的人都很看重这个节日，因而他也往梵心岛上运些年货来。朵儿检察了一下，不但有新奇的生果糕点和新裁的衣衫，另有三对春联外加几把爆仗。

“琴？”

“女人……”朵儿再唤，声音里有些呆滞，“屋里多了架琴。”

还是温馨。

“雪女人。”她走出里屋，朵儿就坐在凳子上翻戏文，见她出来，忙迎了上去将她扶住。

阳光刺目，他闭上眼，忍下眼眸的酸胀。

亓官懿握紧了剑柄，雪地里传来祁詺承清楚的声音。

悄悄地听，心，不由随之舞动。

那人定定地看了她一眼，“好！”

回想一幕幕，那些过往的思念与疼痛垂垂固结于眸前。

靖辞雪站起来，将戏文放回桌上，身先人仍没有半丝响动。

长剑落下，是他的莫可何如。

祁詺承紧紧攥住拳头，才得以节制本身想要抚上他朝思暮想的脸的打动。

——

“我不想是死不瞑目。”

悄声进屋，他谨慎地在她面前蹲下，捡起戏文。书的另一头触到靖辞雪的手，靖辞雪一怔。接过那本书。

四野空寂无声，独留琴声委宛婉转，飘向远方。

靖辞雪摇了点头，不再说话。她觉得时候过了好久，本来不过半晌斯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