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作茧自缚[第2页/共3页]

安乐公府？张雨霞呆呆愣愣，祖母为甚么会这么说？只是去一趟皇宫罢了，何故说的这么重？

珠帘清脆的灵动声响起，是急仓促的葵枝。

张雨霞泪光莹莹，看着太夫人苦楚的神情，本来就沉重的内心更是一沉再沉，脚步也是坠了重石普通挪不动。

她只盯着脚下那一小方空中，声音更低了，仿佛还挟带着死力压抑的哽咽，“方才，我从祖母那儿过来，她为了我二叔的离家，仿佛是崩溃了般，我向来没见过祖母那般痛苦。祖母自从我爹爹去了以后，身子越来越虚，霞儿真的很惊骇，很惊骇祖母有事。”

“蜜斯，您放心吧。我在这儿陪着太夫人。”葵枝急道。

屋里的丫头婆婆都跟着跪在地上，冷静垂泪。

太夫人服了药以后，还是迷含混糊地睡着，神采倒是平和了很多。

张雨霞胸口的闷气也跟着这响声儿疏松开了，她感激地向两人投去一瞥道，“感谢你们。”

寝室里，光芒暗淡。太夫人昏睡不醒。

张雨霞正欲俯身膜拜，天子一把执住她的手，愉悦笑道，“今后你我之间不消行此大礼。”

她垂下了视线，藏住了内里的哀伤。

她的心中一紧，一热，皇上的手这么和缓，神思恍忽中，只感受他一下一下抚在她的脸上，又这么深深地暖进她的心底，比他的目光还要让她放心。

两人一愣，缓过来又是极度的受宠若惊，忙道，“长蜜斯，您太客气了。奴婢如何当得起？”

哒哒的马蹄声再也听不到一丝声响儿，太夫人长叹了口气，神采落寞，回身率众回了府中，太夫人身心怠倦，实在有力再照顾这么多人，一句话便把各屋的人都打走了。

到底是白叟了，又病了这么长光阴，身子还没好利落，哭声一止，此人就如抽了丝普通瘫软在那儿，脸孔无光，鼻息衰弱。

她跪倒在太夫人面前，“祖母，您别想多了，我爹爹那是个不测。二叔和二弟一身技艺，他们不会有事的。”

张雨霞愣了一瞬，游移着，却听太夫人衰弱的声音传来，“去吧，霞姐儿。别让皇上等久了。”

好一个信字，如千钧重。

张雨霞一时呆住了，她向来没见到过太夫人哭得如此绝烈，如此忘情，或许太夫人毕竟是……老了。

天子的目光越来越冷，落到了侧面的镂空隔断，异化着一丝不易发觉的狠戾。

“祖母，您如许，霞儿怎能忍心？”

“霞姐儿是个仁慈的孩子，最晓得祖母，祖母信你。”太夫人边说边抽脱手，又一次催促她。

她的眼神一向在游离闪躲，天子的手上加了把劲儿，脸上写满了焦灼不安，“霞儿，不肯跟朕说吗？不跟朕说，你还能与谁说去？”他的声音压得很低，不疾不徐，却让人感到不容置疑的气势倾面而来。

“蜜斯，皇上派了肩舆在外头候着呢。”葵枝怕扰了太夫人的平静，附在耳边轻道。

“祖母，您如何了？”张雨霞拉住太夫人冰冷的手，不安道。

她强自压抑着心中的哀痛，淡淡地笑了笑，笑得那么牵强，让人看了心碎，“能够是……太累了吧。”

文德殿里，天子心猿意马，一边心不在焉地翻看动手里的奏折，一边不断地向殿外翘张望。

暖阁幽深安好，两人同坐在一张宽广的敞椅上。

太夫人半睁着眼，道，“安乐公府还希冀着霞姐儿呢，祖母太累太累，已经使不上劲儿了，要好好歇歇了。”

安乐侯夫人啊！你这是在作茧自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