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夜话[第4页/共4页]

“厥后，我就被养在了贵妃的身边。有着贵妃的面子，开初几年我日子过得还算好。皇上对我并无多少心疼，却也不再一见我就直接皱眉。因为贵妃看重，宫中的主子倒是不敢剥削我的一应供应。”回想起来，那段日子竟然是他这一辈子过的最为安静的日子。固然不在生母跟前，贵妃对他也不算密切，却总归是照顾的。

轻飘飘的声音透过窗子传了出来，粉黛脚步一停，错愕地看着窗内斜靠在床头的绿萝。只见她这邻居面色红润，一双眼睛炯炯有神，如何像是病了？不过是不想理睬她就是了。绿萝此人，向来会明哲保身，此时这般不顾情面，连让她进屋都不让……

王妃，这是惦记了多久，才把王府内里大大小小的人都给扒拉了出来。就连当时帮她传讯的阿谁小丫环也因为偷了厨房的东西被送去了庄子中。是偶合，还是借题阐扬？

这么一停顿，宁王天然听了出来，此时见她昂首望过来，只唇角带着笑意，催促道：“接着说，王妃治家有道，为夫还想多听听呢！”他说着又是笑了笑，许是一时没重视喝到了冷风，还咳嗽了两声。

“那……”她忍着疼痛，“贵妃？”

“母亲拼劲了家底，晓得宫中太医不好使唤，让人偷偷请了都城乃至周边的一应名医，为我看诊。”实际上，那之前蓉嫔对他向来是疏忽的，每回见面也说不上两句话，态度又生硬又冷酷。但是等他身陷囹圄之时，却也只要蓉嫔倾尽统统来帮他。

明华擦了脸，坐在打扮台前表示翠果给她绾发，看着镜中倒影，这才缓缓开口道：“不过是一些小事情，何必拖沓下去呢？”她本来筹办温水煮青蛙，但是晓得了宁王当初离宫的本相，却感觉这王府也不见得安然。加上回想起昨夜伉俪夜话，她心中模糊升起一个猜想。她赴楚王妃约的那一日，前院那番动静，说不得也是府中前院有民气胸不轨，做了甚么刺杀或毒害宁王的行动，这才……

宁王缓缓点头，“断其臂膀，毁厥后路，王妃公然妙手腕。”他说着冲明华一笑，眼中明灭着戏谑的神采。明华掩唇偷笑，半响才正色道：“恰是如此，这两人是皇后娘娘给的，天然不好随便打发。更何况，若真是撕破了脸说她给齐王府传动静，那就闹得更是丢脸了。与其如许，倒不如放在后宅当中好都雅着……”

宁王起家搂着她的肩膀悄悄安抚，半响才低声道：“那面，天然是被人下了毒的。”

她略略换了个舒畅的姿式，昏昏沉沉将近睡着的时候，俄然听到宁王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幼年不懂事，加上落空了柏贵妃在身边，天然会有一些不长眼的主子，又或者是别故意机的人在他身边用心说些甚么，用心教唆他们之间的干系。是以，听到宁王说以后跟柏贵妃陌生了，明华并不料外。

好久，他才缓缓道：“当年的那一碗面中定然是下了毒，这内里的是非曲直，我虽年幼却心中自有定论。也是这一场存亡，让我明白贵妃当初对我说，皇宫并非久留之地的意义。母亲当初也说过近似的话，只可惜我一向觉得她们两人当我是累坠，觉得她们嫌弃因为我而被皇上冷淡，没有贯穿他们的美意。”

宁王忍不住笑出了声，打断明华的话。

明华只感觉心惊肉跳，盯着近在天涯的那张脸看了好久，半响才道：“王爷体内的毒……”她小声开口，最后的声音几近只在口中含着，不敢真正问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