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华亭鹤唳[第1页/共3页]

姬初气得胸口狠恶起伏，浑身似有烈火在血液中升腾，顷刻间再也不感觉冷。

“没有。”宇文思乜斜她，“但是我想你或许彻夜会挽留我。”

“太子他疯了？”姬月朔下转头瞪着红素，满眼难以置信，“竟然敢承诺这类前提，即使是以夺得皇位，他丢了十三座城，也是卖国求荣的罪人。也不怕十三座城池里百万、千万的中原百姓的唾沫星子淹死他。国度有了如许的君主，天下臣民还会归心吗？苟延残喘地坐上去，也不过黄粱一梦，很快又要被第二个宇文思拉下来。”

红素四周翻了翻，找来一块素白的细绢。姬初遮了脸，仓促乘车入宫去了。

“殿下――唉。”景相固然心底仍然不很附和，但见太子说得声泪俱下，也实在不好再回嘴，只得一声感喟。

宇文思惟了想，好似在回想之前她的模样：“我记得也没多可骇。莫非是你去了一趟东宫，又被打了一次？”

姬初冷眼看着太子慷慨陈词，沉默好久，晓得无可挽回，便将宇文思的打算奉告他们。

景相赶来，竟被这话惹得双眼微红，一下子拜倒在房中，劝道：“清河殿下所说实乃肺腑之言，万望太子殿下三思：堂堂中原朝廷，泱泱大国，同室操戈，储君式微，竟以割让城池结合屡犯边疆的蛮夷内斗，不管胜负，都是遗臭万年。手札仍在臣官邸内，尚未收回，统统还来得及挽回。”

姬初平白跑一趟，没能劝太子转意转意就算了，反倒还多了个替他拖住宇文思的任务，不免心下气愤，回身就出了东宫。

太子想到这里，心伤地叹了口气，亲身走下去扶起景相，难过道：“请先起来发言。景相所言当然有理，但是我也有我的苦处：我得为上高低下替我们办事的人着想。一旦我倒下去，他们也全都完了，拉拉扯扯的干系一出来，少说也有万人被连累。先帝死得不明不白，我现在却连查明本相的权力也没有，今后如何有颜面去见先帝？祖宗打下来的江山，到我们手里给丢了，我们莫非不是天大的罪人？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当然是好的，但是过刚易折，也不能事事都非黑即白，还要学着变通。有些时候，不得不当协，是为了今后在更大的事上决不当协。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只要除了陈王奸佞，高低一统，同心尽力光复神州，一定就不能再闻华亭鹤唳。”

东宫书房里这时候正有几人在议政，俄然宫人来禀报：“殿下，陈王妃到了。”

太子脸一沉，哼道：“现在不能拿他如何办，但过一阵我就要他生不如死。到时候必然把他凌迟，一刀一刀地割完他的肉，看看他的心有多黑。”

她刚坐起来，由着摆布两个侍女拿药给她敷脸。

“太子即位名正言顺，我如何会反对。”斯须后姬初笑了笑，起家换了个位置，到榻边去坐下，以此粉饰她微微的不天然。

红素立即回声，取了一件荷色绣桔梗及地大氅给她披上。不经意瞥见姬初脸上一片绯色，红素心疼道：“王妃脸还没好，就如许出门去，恐怕要被风吹得干裂。”

“我若说是宇文思，你能如何办？”姬初不客气地坐到太子中间的软椅上，冷冷的语气中模糊含着调侃。

想一想她问道：“你是又要住这里？”

红素踌躇了半晌，才道，“只是没想到突厥单于很有些凶险狡猾，与景订谈判失利后，转眼又与太子殿下停止手札来往。太子殿下恐是受了勾引，竟然一意孤行，决意承诺突厥的前提。”

一干人愣了愣，太子不晓得她来干甚么，便道：“请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