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她的死[第3页/共4页]

“陛下已决意对突厥用兵？”宇文思浅笑着问。与此同时，跪坐在他右边的妙龄少女正将一颗枇杷递到他嘴边，他安静地吃了。

宇文思道：“陛下圣明，此去必旗开得胜。”

宇文思体贴道：“安内侍要不要紧？――拿水来。”

这是陈王麾下的十一万镇西军，暮年曾随今上交战中原，北拒羌、羝，立下不世军功。即便朝廷已十余年未曾大范围用兵，但威名远扬的镇西军练兵如旧，没有丢失在临时的安稳表象下，仍保持着极度锋利的锋芒。

宇文元脸上暴露阴阳怪气的嘲笑：“因为没有人会信赖你的。”

这时候门外一名百夫长疾步出去，在李为耳边低语了一阵，李为叮咛了一句，挥手令其下去了。

“不、不，没甚么要紧。”内侍接过水饮了一口，吸气道，“奴婢丢人了，叫王爷看了笑话，实在对不住。这是陛下调镇西军随御驾出征的制书与兵符，着令王爷领兵，为前锋十五营大将军，统领一应事件，有劳王爷接旨。”

宇文思极其恭敬地跪地接旨，内侍赶紧在他跪下去的刹时扶起来，客气道：“王爷请起。”

宇文思很快看完制书，顺手递给一旁的李为收起来，沉吟斯须，道：“下月初九誓师行军？本日已二十一了，我领兵入京最快也要半月，这么急？”

“你帮她，莫非还真想让她留在这持续难堪元儿吗？”

府丞偶然冒昧，不敢请他们去衙门说话，也不想穷究，只对姬初暴露一个心领神会的浅笑，判定抬着尸首走了。

宇文思透辟而锋利的目光盯向李为，令他不敢直视，并下认识避开了这眼神――他在因心中某个设法而惭愧慌乱。

宇文思笑意深了一点儿，点头道：“我明白了。时候不早，安内侍车马劳累――是否随我一道回府见见清河？”

李为踌躇着沉默了半晌。在抓住缰绳，即将跨马的时候，他忍不住皱眉道：“门生不太明白君侯的意义。”

宇文元阴霾地笑道：“给她看，清河帝姬在宫中甚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如何会看不惯。她就爱看这个。”

姬初想了想，一边快步跟着下山，一边平静地叮咛道：“快去报官，叫衙门的人来。”

她越想越感觉愤怒，莫名不被人信赖的难受之感伸展心脏，姬初不由咬牙对红素、青娥道：“真是岂有此理，你们瞥见府丞的神情没有？那模样活像亲眼瞥见我暗害连柔了似的。宇文元跟我有仇，尚且还能明辨是非，他倒好，实话听了也不信，只配听谎话了！”

姬初也嘲笑：“这时候你不要和我贫嘴才对。你的心上人约莫是死了，你却一点也不哀思欲绝。可见你底子是个生性残暴薄情之人，除了本身，谁都不爱。我内心也算获得了些许安慰，不幸的是这憬悟是用连柔的命换来的。”

姬初气呼呼地点头：“谁情愿理他，我是一时气不过，归去睡一觉就好了。”

她已经晓得，当宇文元如许笑的时候，必定是有诡计――是有她不肯瞥见、惊骇瞥见、会使她痛苦的事等着她。

宇文思眯眼，带着薄茧和一袖香气的双手紧握住缰绳，眺望了一会儿远山，垂垂低声嘲笑：“天子做得太久，连脑筋也跟着不好使了。他未免亲征后我趁虚而入逼宫，便诏我一同领兵。可他忘了……”

城南郊区一带街道空旷，两旁亦不见坊墙楼阁，可见不是住民区。

府丞晓得不是端庄话，但夹在中间很难办，只得望着二人欲哭无泪：“二位别拿小人撒气，小人日子也艰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