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第1页/共3页]
苑书在大门口了望,戳了戳苑琴,“苑琴,明儿个就是太后寿宴了,蜜斯如何另有闲心出去逛啊?”
“好,安乐,你说如何便是如何。”
左相推开房内,瞥见眼底有些错愕的帝承恩,亦是一怔。帝承恩常日里矜傲沉着,本日如何这般模样,还深夜前来相府,也不怕被陛下的探子寻出端倪来。
“帝蜜斯,你现在住在宫里,等闲出宫必惹陛下猜忌,怎可如此莽撞?”左相耐下性子道。
这个帝家蜜斯倒是一心奉承皇家,乃至不吝抛下帝家荣辱。以帝承恩的性子,若不是有了证据,也不会思疑到任安乐身上去,莫非这个女匪贼真的和帝家有关?
任安乐挑了挑眉,“可伤了押送张老将军的保护?”
苑琴闻声这话,放下笔朝任安乐看去,“蜜斯,这些人应不是太后派去的。”
书房内,左相遣了管家出去,坐在木椅上,手指轻叩。
左相走了小半柱香时候,停在后院一处不起眼的偏堂前,看模样这应当是相府常日里清算旧物的房间。他推开门走出来,将烛火放在木架上,超出一众陈旧的器皿,行到靠里的石墙前,寻了一处悄悄一扣。石墙回声而启,一个半人大小的格子呈现在左相面前。格子里摆着个木盒,左相仓猝翻开,瞥见内里摆放的手札,舒了口气。
不管是谁,她都不会放过。
安宁俄然想起,半年前她从西北返来,在天鉴阁头一次瞥见任安乐时,也曾扑在楼阁顶端对着远走的她喊过这么一句。
苑琴点头,“不晓得,我们甚么时候猜准太蜜斯的心机了。”
因着太后大寿将至,都城街道上喜气洋洋,彩绸满挂,人群熙熙攘攘,非常热烈。她走过了长长的街道,行了足足半个时候,终究停在一座豪华严肃的府邸前。
“相爷勿急,承恩只是感觉帝家的事畴昔了就算了,无需再翻开,这些证据留着也只会给故意人留下空子。烦请相爷时候警省着任安乐,承恩就先辞职了。”帝承恩朝左相勉强笑了笑,朝他行了一礼,出了书房。
回廊上有刹时的沉默,然后蓦地响起苑书不甘的嚎叫声:“归西,放开我!”
他朝不远处的烛火看了看,眼底明灭不定。要不要真依帝承恩所言,毁了这些手札?当年太后命令燃烧,他偷偷用了几封假信函偷龙转凤,留下了证据。
她在宫内思考半晌,也只能想出这么个隐晦的体例来。如果任安乐是帝梓元,就必然不会眼睁睁看着帝家委曲深埋,后日的太后寿宴定不会承平。左相称年搜出的手札是帝家叛国的铁证,只要这些证据消逝,任安乐就难以洗刷委曲,皇家的名声就能保住。哪怕有一日她的身份被揭穿,也可凭此功在嘉宁帝面前保全性命。
“我只想晓得十年前青南山的本相。”
这一日晚,任安乐裹着安乐寨老迈娘托人送进京的厚棉袄,躺在回廊下的软椅上数星星。苑琴破天荒摆了张桌子在一旁,提着细毫作画,她坐得笔挺,当真地将任安乐懒惰的模样勾画出来。苑书在一旁百无聊奈地嗑瓜仁,不时朝上空扔几粒,只见一只手极快呈现接住瓜仁,然后房顶上窸窸窣窣的声音随之而起。
“蜜斯,这几个月我在西北暗访,当年青南城的将士大多战死疆场,没留下甚么人,我按蜜斯的叮咛去寻了忠义侯的副将张坚,半个月前才得了一点动静。只是仍迟了一步,我赶到的时候张坚已经被人带走,我摸着线索追了十天,在回都城的路上截下了他们,现在那人就在府里,蜜斯可要见见?”
这些晓得本相而心存良善的大靖将士,一样也是最无辜的捐躯者。金銮殿上以血切谏的钟海,面前这个守了一辈子国土却在垂暮之年连腰都不敢直起的白叟,另有十年来在西北边疆上无辜送命的一万青南城铁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