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第2页/共3页]

“但是去了青南城？”

“臣领了二十个铜板，臣的兄弟都攒了军功，但是我们杀的是咱大靖的将士，是咱的同袍！”

“臣赶到青南山，看到了漫山遍野的骸骨，一个压着一个，看不到底，望不到头，臣在山脚给他们烧了纸钱，想着上山去埋些尸身，能埋多少是多少，算是报恩……但是臣埋不了，陛下，臣埋不了啊，那些尸身上插着的满是我大靖的弩箭，那些传言死在北秦铁骑下的帝家军，有一半是死在了我们手里啊！”

“钟副将但是十年前入的虎帐？”

“是。”

三个月前钟海入京，川资用了个洁净，城南一间堆栈的掌柜收留了他们，给他们挪了个小院出来。

钟海是青南城守将，他如何会诛杀帝家军，的确滑天下之大稽，荒世事之大谬！

任安乐点头，“我常日里带了面具。”

钟海没有半分游移，点头，“蜜斯请说，即便是要我的命……”

“将军请言。”

“八万将士，陛下，那是我大靖八万个儿郎啊！”

恐满朝文武搜肠刮肚，亦想不出甚么妥当的话来抒发心底的震惊。

帝家的事如何会在这个时候被这么小我牵涉出来？帝盛天等了十年，究竟要做甚么？

钟海一头磕在地上，震了半殿的朝臣。一滴滴鲜血溅落在地，满大殿里，只剩下他哽咽难言的声音。

“当时候，城里的百姓都说帝家军奔了万里入西北兵变，却被盟友给出售了，死的该死。臣想着咱家还欠帝家军的恩，就一小我背着一麻布袋子冥钱偷偷去了青南山……”

钟海顿了顿，俄然睁大眼朝嘉宁帝望去。

钟海抱拳，言之凿凿，“将军但有所令，钟海万死不辞。”

“陛下，帝家军不是要攻打青南城，他们是被北秦铁骑围杀，回青南城求援啊。但是我们一万人在青南山下守了一整夜，围了统统入城的路，没让一个帝家的将士活着走下来。”

“但是第二日，京里来了一道圣旨，说是帝家犯上反叛，谋逆叛国，帝家军悄悄潜进了西北，和北秦人勾搭要破大靖国门，各城守军若遇帝家军，不得擅开城门，劝降为上，诛杀为后。我们全城高低严阵以待，没有比及攻城的帝家军，却比及了五今后八万帝家军被北秦铁骑坑杀在青南山的动静。”

他抬首，任安乐已经走到了小院门口，仓猝喊：“帝蜜斯！”

“你十年前是否诛杀过一支军队？”这话一出，钟海神情陡变。

任安乐停了片息，才持续开口。

众臣听得心神归一，钟海却俄然停了下来。世人迷惑的朝这二愣子莽汉看去，却发明不知何时，钟海跪得笔挺的身子竟难以矜持的颤抖起来。

“陛下，臣之话句句失实，不敢有半点虚言。”

钟海接受着帝王之怒，饶是久经疆场，心底亦寒意陡生。他用力磕了磕牙，目光不移。

十年前的青南城，埋骨荒漠的八万帝家军，到底经历过甚么？

“陛下能够不知，臣的老爹是个老兵，入的是施家的将营，我们大靖立朝后他就回籍养老了，没活个几年。他活着的时候一向跟我说，当年跟着太祖打天下，他被帝家的将士救过好几次，让我记取恩典，如果赶上帝家军，就替他还恩。”

恐怕就算是嘉宁帝，在钟海说完之前，也不能。

一身朝服的女子寂静立着，不见半点情感，只是那眼已悄悄冷冽。

“你应当见过我。”那人开了口，声音威仪，模糊有些耳熟，“在大理寺的天牢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