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第1页/共3页]
“可那是太后,陛下的生母,您的亲祖母啊!”良喜老泪纵横:“天子令出,朝野尽知,这件事如果鼓吹出去,韩家定会江山不保。陛下必然不会撤回圣旨,问罪太后,你如果去了,只要死路一条啊!”
“只是……”赵福期呐呐艾愣住了口。
木鱼声响了一夜,待天明之时太后才从佛堂分开。良喜抱着浑浑噩噩的安宁从佛堂后门谨慎翼翼翻出来,带她回了宁瑜殿。
“公主,您不能去啊。”良喜噗通跪在她身后,“圣旨昨夜就送出去了,您就算说出来也于事无补啊!”
不管在西北经历多惨烈的战役,不管被多少仇敌包抄,她都未如那夜普通惊骇绝望过。
太后一脸肃容站在佛像前,她身边立着的是慈安殿总管张福。
她有生之年都不能展颜,也不能回京做阿谁繁华安乐的长公主。
安宁擦汗的手一顿,沉默半晌才道:“好吧,三今后我会赴宴,你把她们送回皇宫。”
安宁公主是大靖王朝独一一个未出嫁却能出宫建府的公主,在她戍守西北的第二年,嘉宁帝力排众议,圈西郊数里,为长女修建了都丽堂皇的府邸,直到三个月前安宁公主自西北返来,公主府才算迎回了仆人。
十年前,深夜。
佛像后的安宁被这番话骇得发展一步,一双手从身后及时探出捂住了她的嘴,她回转头,良喜神情惊骇,站在她身后,用力点头让她温馨。
吱呀声响,佛堂的门被推开,月色照出去,她隔着布纱谨慎翼翼望去,瞥见那两人的脸,猛地一怔。
佛堂内有刹时的寂静,太后垂眼,拿起案桌上的木鱼悄悄敲起来。
这日,公主府邸后院,赵福苦着脸,看着躲在廊檐下胆颤心惊的几位公主,对着院内连连喊道:“长公主,您谨慎点,八公主还小,可经不得吓!”
安宁瘫倒在地,喃喃道:“我该如何办?太子哥哥不在皇宫,我该如何办?梓元该如何办?”
她在西北饮最烈的醇酒,杀最悍勇的仇敌,可却永久都不敢靠近埋骨八万帝家将士的青南山。
“死了也好,免得看到帝家大厦倾颓,到时生不如死。”太后顿了顿,又问:“陛降落旨了?”
“谢太后。”张福大喜过望,跪地叩首谢恩后站起家,行上前哈腰托住太后的手,奉承道:“是太后您战略奇妙,不然就算主子偷出了陛下的私印,靖安侯也一定会信赖那是陛下的密信,将帝家八万雄师派往西北……”
“哎哟,我的殿下,慎言慎言。”良喜一把捂住安宁的嘴,小声道:“陛下是天子,金口玉言,如何会错。”
自那日起,她大病三个月,足不出殿,病愈后返回泰山,下山后戍守西北,成了大靖边陲守将,一晃便是十年。
“靖安侯如何了?”太后的声音冰冷而森然,战役时慈爱濡沫的模样大相径庭。
八公主才七八岁,迈着小短腿从椅子上跳下来,眸子乌黑发亮,学着安宁的架式抱拳,清脆答复:“是,大皇姐。”
“如何,我说的不对?”
未及感慨完,她一晃神,手里端着的茶杯落在地上,清脆的碎裂声在深夜格外清楚。
赵福正瞅着公主府满府侍卫,没半个侍女服侍浑身不安闲,俄然被点名,一个激灵回过神,忙道:“殿下,陛下让您列席三今后的宗亲宴会……”
布帘被扯动,烛火飘摇,太后猛地昂首朝他们藏身之处看来,声音锋利:“谁在那边?”
太后嘴角笑容一敛,淡淡道:“一个孤女,留条命堵举朝谏言也好。等过个两年,让她暴毙便是。”说着漫不经心指向张福:“你此次大功于朝廷,哀家会赐你家门荣光,福荫张氏一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