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第2页/共4页]

任安乐换了一身墨黑曲裾长裙，滴着水的长发散落，眉眼微阖，斜靠在榻上。

任安乐，远超他所能设想的卓然芳华，人间任何一个女子，恐都不能如她普通在这高堂之上刚烈至此。

任安乐没有答复，挥手让衙差将古齐善押至一旁，朝始终垂着头的杜庭松看去。

这个杜庭松还不算太蠢，也幸而杜家不止这么一个儿子，杜尚书晓得如何弃取。

苑琴拿着布巾谨慎的替她擦拭长发，苑书从内里走进，低声回禀：“蜜斯，刚才贡院内陈放试卷的书阁起火，一众考生的试卷全都烧了。”

任安乐睁眼，神采腐败，“晓得了。”

苑琴回想了半晌，回：“除了温朔公子和齐南侯家的世子，便只要左相嫡子江昊未到。”

“认又如何，我贵为侯府嫡子，戋戋舞弊案，你罚我又如何！”

“若无科举之制选材纳良，我大靖安能稀有十年承平之世？古齐善，科举于大靖百姓而言重于天，你为侯府嫡子又如何？莫非还比天重不成！”

古齐善面色大变，哑声喊道：“任安乐，你竟然敢诓我！”

不管是石阶上端立的考生，还是府外翘首而看的百姓，都有一种从未感受过的畅快淋漓。

这些虽贵重，却远不到惊世骇俗，三人愣成如许只是因为……太多了，足足小半个时候，络绎送入任府的礼品竟没有停歇的意义。

“回大人，门生是。”

任安乐挑眉，翻开师爷自一旁呈上的证据，然后从刚才的托盘中拿出另一份试卷一同展开。

“小侯爷，本官说过，你便是证据。”任安乐声色俄然冷沉下来：“会试之题底子不是‘百姓之道’，两位大学士出的乃是‘创业’，你记不清试卷内容尚情有可原，可你连会试题目都弄不清，还说这试卷乃你亲身所写！”

“你为何将试题给吴越？”

“教员知给我试题之事败露，才会写下请罪书他杀，原是想庇佑于我。”杜庭松伏于地上，声声诚心：“任大人，科举舞弊诸罪皆是由我而起，杜庭松愧对陛下，愧对恩师，愧对父母，愿以死赔罪！”

杜庭松神采怔然，面有愧色。未等他答复，任安乐已望向一旁的古齐善。

“苑琴，本日堂下所站考生，你可看清另有几人未到？”

任安乐起家，望向大堂中待罪的二人，目光灼灼：“科举乃大靖举贤选才之底子，科举乱，国本亦乱，你竟说这乃戋戋小事，的确荒诞至极，你当这朝堂是你忠义侯府的后花圃不成？”

哟，敬爱的太子殿下，您肯定您这不是恼羞成怒了？

“殿下，小公子说不日便是会试重考，他本日深感其受，定当尽力以赴，现在已搬进了西郊别庄放心备考去了，还说……”

数十位宫娥鱼贯而入，容颜素净，却都不及她们手中所捧的东西惹人谛视。

“堂下之人但是杜庭松？”

“谢大人开恩。”

“大人，门生认罚。”杜庭松面色忸捏羞愤，头磕于地。

到此时，也只等着任安乐宣判了。

铁证如山，古齐善但仍死不认错。堂外考生义愤填膺，面上尽是怒意。

后堂内，韩烨不知何时已起家，他悄悄望着一帘之隔外昂但是立的绛红身影，眼底的赏识几近要满溢而出。

韩烨眉一扬，“他还说甚么了？”

“本官乃此案主审，如何审案，轮不到你指手画脚，古齐善，本官问你，你科举舞弊之罪，认还是不认？”

不比横行霸道的古齐善，户部尚书之子杜庭松常日里名声不错，堂下考生听得杜庭松亲身承认，皆有些难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