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第3页/共4页]

帝梓元顿了顿，满脸不甘心，但还是走到韩烨身边，弯下身，谨慎将瓷瓶里的粉末倒在他肩上，神情和缓下来。

赵铭师承沧州鲁迹大师，妙笔丹青冠绝都城，他能说出此话，算是极高的嘉奖了。

“我姐刚入京的时候不是在围场上一箭三雕，还给殿下您送了一副画，殿下……”

韩烨叹了口气，“内心头舒坦了？”

金玉堂内顿时温馨下来，温朔抱着画轴立了半晌，直到老掌柜连声催促，他才猛地惊醒，面庞罕见的有些慎重，快速出了店门，朝东宫跑去。

温朔甚是惊奇，“世子，你说的可真？”

这对姐弟，一个沉着沉稳，一个跳脱飞扬，性子南辕北辙，真是奇了怪了。

韩烨点头，帝梓元微有感慨，“你和温朔也算是缘分了，苑琴说是温朔可巧救了受伤的你，才会被你带回东宫。若当初不出这事，他恐怕一世都是个乞儿，可贵有现在的造化。”

他看着帝梓元，话到嘴边忍了下来。烬言的身份不能说出口，父皇能容忍有梓元的帝家，但决不成能容忍烬言还活着，若父皇晓得本相，只会让靖安侯府和他们姐弟处境堪忧。

帝梓元说这话的时候，眼微挑，带着一股子嫌弃之意。

“那是天然，教员常常看小师妹的画，我岂能记错。”

赵铭神采一黯，“说来也是缘分，你没听过也普通，这还是你被殿下带回东宫那年产生的事。当时内阁大学士秦中道垂白叟有一嫡孙女，不过七岁，才名冠绝都城，甚喜作画，垂白叟亲身带她去沧州，拜在我教员门下，传闻教员爱其大才，悉心教诲她于她，将其收为入室弟子。岂料一年以后，大靖和北秦开战，秦垂白叟主管粮草军需，都城里有人哄传他剥削军饷中饱私囊。陛下大怒，将秦大人父子斩首，秦家一众长幼被发配边陲，我那小师妹当时不过七八岁，受颠沛流浪之苦，厥后死在了去边疆的路上。可惜了，那一年我在都城服侍得病的祖父，未回沧州，就连小师妹的模样也没瞧见过。”

“那你还不归去？”听温朔竹筒倒豆子普通说完，韩烨没好气摆手。

帝梓元叹了口气：“但愿吧。你既然没事，我就先回侯府了。”她说完，回身朝外走去，行了几步，俄然顿足，回回身，望向韩烨，有些灼然：“韩烨，年节的那一晚，你在那里？”

韩烨望着帝梓元面上理所当然的不悦，暴露一抹苦笑，“你……倒是直白。”

温朔咧着嘴笑，忽又闻声他非常感慨的声音：“可惜啊，当初我曾有个天纵奇才的小师妹，同龄人中也只要她能和苑琴女人一拼……”

帝梓元把韩烨的衣袍拉上来，目光在滑过他身上的各种剑伤刀伤的时候凝了凝，面上倒是一如既往的云淡风轻。

“对，我想请金玉楼的教员傅把画裱起来，免得陈腐了，我找苑书探听过了，再过一月就是苑琴的生辰，我想到时候送给她。”

这时候闯出去的确太不识相了，自家殿下想着这一日怕有十来年了。

这时，正巧端着补品的两个宫娥踏进殿内，瞧见自家殿下神采惊奇、靖安侯君一脸用强的模样，惊呼一声。见帝梓元和韩烨同时抬首望来，两人神采红白交叉，腾地跪倒在地。

两人隔得极近，韩烨一昂首，恰好瞧见她微挑的眉眼，瞳中的担忧模糊绰绰，瞧不逼真。贰心底俄然安宁结壮下来，不管他和帝梓元这些年经历过甚么，又横隔着甚么，他们这平生的命途早就缠在一起，分不开了。

“极南边疆之处，哎，算了，都是些陈年旧事了。”赵世子一边感慨着，一边朝温朔摆摆手，“温朔，我先回侯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