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卌七章 王后催人去[第1页/共3页]
“瑾瑜?”刘娘子毫无底气,“瑾瑜早不知去处,本来在咸阳宫时,就不如何服从奴婢的摆布。”
万贵妃蓦地抬眼,却又黯然垂下,果断的说道:“本宫不需求你不幸!”
万贵妃言此垂泪,“我为陛下诞下皇宗子,我知他体弱,日夜将他护着,可他还是走了。我为了保住我贵妃之位,不准陛下宠幸她人,凡是后妃有孕,便施计让她们流产,十八年前,陛下临幸纪氏,她得以怀上龙种,我命人前去查探,返来的都人却说纪氏只是胀气,我将纪氏关在安乐堂,传闻纪氏肚子愈发大了,我便差张敏去打胎,没想到张敏欺我,竟留下了阿谁孽种!纪氏躲在墙壁夹缝里生下朱佑樘,我却全然不知。我害人无数,自知罪不成赦,可你觉得,这都是我心甘甘心的吗!我何尝不想安居乐业,清明净白的活一辈子,可这是后.宫,我不欺大家便欺我,你懂吗!”
“臣妾见过万姨娘,”张均枼微微欠身。
张均枼听闻皇后回宫,便猜到他定已有所行动,现在过来,天然是看好戏来的。
吴废后当年因掌掴万氏蒙冤被废,此事在王皇后心中已然成了暗影,故而她入主中宫十余载,皆到处哑忍,非论万氏如何放肆放肆,僭越礼数,她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本日听张均枼一言,万氏此意清楚是要取她性命,且如此明目张胆,即便她无恙,只怕今后也免不了再受万氏逼迫。
第二日祭天,王皇后身为国母,自需同业,祭天典礼一结束,便也没甚么首要之事,女人家总有诸多来由躲避,王皇后只言身子不适,便早一日回了宫。
万贵妃苦笑,“那我呢!”
“对,”王皇后俄然减轻了语气,“千年人参,好东西,大补。”
“皇后就是个笑话,娘娘何必理睬,”刘娘子闲着斟茶,见势亦讽刺了几句。
万贵妃望着她饮下人参汤,又重重的搁在木托上,而后一声不吭的回身拜别,不由嘲笑,轻语道:“还当是今儿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本来是在摸索本宫。”
都人又来通传,言太子妃来了,万贵妃冷哼了声,“让她出去吧。”
“人参?”万贵妃心下一震,提及人参,她自但是然的想到了昨儿凌晨差人送去清宁宫给张均枼补身子的假人参,此回皇后无缘无端的送来人参汤补身子,恐怕来意不简朴。
“与姨娘闲话家常,顺带瞧瞧,姨娘的身子有无非常。”
易储风波未过,现在陛下待万氏已是疏离,明日陛下前去西郊祭天,两日不在宫中,于她而言恰是个大好的机遇。
“你不怕死?”
这边万贵妃倒未曾为受了朱见深的萧瑟而忧愁,侧卧在美人榻上拨弄着丹寇甲,甚是落拓,唇角笑容浅浅,仿佛非常欣喜,红箩炭在榻下烧得正旺,屋子里头暖洋洋的,颇是叫人困顿。
倘使能将那刘娘子拉拢,必定是更好!
张均枼唇角略带笑意,刘娘子神采镇静,忙不迭斥逐殿内的都人一齐退下。
“皇后?”万贵妃抬眼眉心微微拢起,目中皆是不耐烦,“她不是随陛下去西郊祭天了?找本宫做甚么。”
万贵妃冷冷一笑,“死?本宫已是半个身子入黄土的人,死又何惧,本宫怕的,只是无人陪葬!”言毕恶狠狠的盯着张均枼。
“那我呢!我四岁便被充入掖庭为奴,奉侍宣宗孙太后,为了讨她和英宗的欢乐,我绞尽了脑汁,宣宗驾崩,英宗继位,孙太后许我侍寝,我等啊等,等来的倒是她让我去奉侍当时年仅两岁的陛下!土木堡之变,英宗被俘,陛下太子位被郕王废黜,我和陛下在西苑,到处受人凌辱,忍气吞声。英宗复辟,我觉得我能够翻身,却还是只是陛下身边的贱婢。到了英宗驾崩,陛下继位,他许我后位,我觉得我翻身的机遇到了,可钱太后和周太后却各式禁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