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赐死[第3页/共3页]
“怕一杯酒毒不死我,还要再费事多赐一条白绫?”
“太子殿下,接旨吧。”
叶棽早已安静下来,打趣普通地说着,走到小寺人跟前翻开托盘上的锦缎,一手拿起白玉杯举在面前细细地看。
正殿里叶棽正放下茶盏闻声昂首,他穿一件玄色圆领太子常服,胸前是缂丝的四爪团龙纹补子,未戴冠冕玉带,头上也只用一根银簪束发。
可自从元后一死,外祖家的权势更是被天子几近连根拔起,叶棽在宫中更加势单力孤。
但是想甚么呢?
二十多年,生在皇家,长在后宫,在朝堂争强好胜,在疆场奋勇厮杀,莫非就为了这一杯毒酒,三尺白绫,然后做一个孤魂野鬼?
“……私藏兵马,企图谋反……不忠不孝,心胸不满……赐毒酒白绫……不得入皇陵……”
叶棽扭头去看,窗子被撑起一半,暴露一小我的一双眼睛,正警戒地往屋里看。
到底是如何就走到了这一步呢?
叶棽扫了一眼门外,垂眸道:“搁着吧。”
很久的沉默。
几番存亡,军功赫赫。他感觉不管如何,父皇谛视标目光,都该落在本身身上了。
声响传出,门外扼守的禁卫军不约而同看向了他们的将领。
“过刚易折,慧极必伤。情深不寿,强极则辱。”叶棽低低地呢喃,这是元后临死前握着他的手说的话。
“虎毒不食子,父皇,你好狠的心。”
那人把窗子完整撑起,暴露一张尖尖瘦瘦的小脸,一双大眼睛亮晶晶地闪着光。
提着食盒的宫女一起垂着头,跟在禁卫军身后缓缓地走进东宫。
十年的时候,他亲赴西南安定羌族兵变,将军权独揽,又一举攻灭劲敌卫国。
可千万想不到,天子确切对他谛视了,心机却也变了。他的出世入死落在天子眼里,不过是为本身将来即位铺路,不过是想早日取而代之。
那人皱着眉头想了一下,另一只手又不知从哪取出一张纸条递了畴昔。
“殿下随我来,我带你分开。”
齐安的声音传来,叶棽这才回神,接过圣旨扫了一眼便站了起来,又一把将圣旨丢开。
“齐公公年纪大了,脑筋不复苏,即便还是太子又如何?毒酒白绫以后,就是个死人了。”
不止赐死,乃至连祖坟都不让他进!
他对着那一片蓝惨淡一笑,这就是他南征北战,搏命得来的统统?
叶棽想抽回击,可那人却不肯放松,他无法之下只好劝那人:“不消你救,你快走吧。”
宫女赶紧点头,微微福身后便迈步进门。
他一向揣摩不透,现在方懂了,母后怕是早就推测他会有本日。早就推测父皇会对沈家清理,也推测容不下他这个儿子。如果他能早点明白母后的意义,稍掩锋芒,不那么争强好胜……
这世上哪来的如果。
叶棽还是想叫他分开,这么小我,不管因为甚么启事,死了都怪可惜的。
内心俄然涌上迷惑,旋即却又感觉本身实在多心,他都要死了,谁还会操心找人来害他?
落款还是一个“易”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