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及锋而试[第1页/共5页]

彼黍离离，稷麦青青，夕阳照阡陌，亡国人只恨花草无情不肯着悲色。

恨得最狠的一定不是韩安，可闹得最凶的倒是另有其人。

清河的铃铛落在棺木，师父必定来过，可为何不肯露面？

此仇不报不为人，有朝一日我必然要打返来！王八蛋！

“好极！好极！好极！”

遗民暗自嘘声，一名少年人肝火直冲云霄：“牲口！敢伤我公主！”

听闻此言，那些易主的朝臣，有的热泪盈眶跪地叩首，有的以袖遮面无地自容。

秦军主将，名腾，一个暖和得毫无戾气的文官。

阶下一片哀嚎，大家心胸不一。

至于正使姚贾，本日一战并没有揭示他本领的非常之一，若非副使俄然搅局，好戏另有很长。

他扑到弟弟身边，抱着少年呼喊乳名，一声又一声，一声再一声却得不到回应。

姚贾筹办告别，表示会为韩国“美”言，争夺不让韩安被鞭尸抽筋。

“韩国自有国号，韩民自有君主！役民如牛马，豢民如狗彘！牛马狗彘就是秦民，韩人不屑！”

他对韩非的统统礼遇，只换来韩非一柄暗剑，暗剑诽谤的工具是为秦王扼杀四国合纵的外使。

小公主掣出腰中剑划了将军一胳膊血，然后就被将军一巴掌再度扇倒在地。

“副使，能保全城百姓无恙？”

“若我半句虚言，不得好死。”

不管韩国运气如何，韩安都已走投无路，兵临城下与武夫加威终究将韩安完整击溃。

三年前秦王实在按捺不住内心巴望，雄师压境问韩王要人。

韩王安只好交人，不幸秦王获得韩非的人，却没获得韩非的心。

丈夫平生心血被人抢去，孤儿寡母只能相对悲戚。

“何为民气？无战便是民气！诛战便是民气！秦为天下而战便是民气！”

“如有虚言，碎尸万段。”

主将应允要求，附耳叮嘱一句：棠棣公主脾气暴烈，你和顺一点。

韩国若灭得过分惨烈，其他五国必然抵挡狠恶。

“今后韩国子民即为我大秦子民，秦王自会恩恤，腾也会善待。韩国宗室，腾无权措置，还请韩王携老婆入咸阳，由我王裁夺。”

棠溪水犹清，草庐萧瑟，院中瘦梅因风怯，墙外孤坟随草没。

明月之心朗照十方人间，萤火之梦愿守一寸光亮。

至于为甚么？还要从韩非提及。

为了开个好头，新郑最好不战而下，要不然秦王如何会派内史来攻取韩国。

“韩王心不向秦，是想一心向死？！”

冰冷的眼神目送了少年最后一程，也目睹了师弟的撕心裂肺和恨火燎原。

“父王，要降？”

“打下不就行了吗？怎地，王上还想要一座无缺的城呢？”

韩非当然是想拔掉秦王的老虎牙，能拔一颗是一颗，只可惜他这个治学的天赋倒是政治的傻子。

无人能知韩安现在表情，究是脆弱还是仁慈？

四目对视，韩安从未见过如此深冷的眼神，若荒山之木如古井之波，无言当中极尽威慑。

姚贾不想回咸阳领赏另有一个启事，就是不想给韩安添堵。

姚贾的话占去六层分量，韩人与秦人的辨别只在换一个君王，于百姓而言，活着就是最好。

大部分人都情愿，此事胜利，下半辈子能够躺着纳福。

书舍空余书架，韩国亡了，秦王最早想到的不是韩宫奇珍，而是韩非的书。

秦人入城，麻痹的韩民站在道旁麻痹地看着，光荣着虎狼之军这一次不是恶魔。

他飞速升迁也有两个启事：一，杀人如麻，秦军以人头计功，几十颗人头能换好几级爵位；二，主将晓得他是右丞相宗子，顺水情面该送则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