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结束对话】[第1页/共3页]

如此一来，妫夫人对糊口又多了些盼望。隔一段时候，她都会在秦穆公的答应下聘请太史赜用膳，趁便叙叙两家的旧事。每年春季，太史赜也会和她一起去城南郊祭拜先人。太史赜是名史官。妫夫人便请他报告诸侯的事，增广见闻。她特别喜好听天下间有关女人的故事，想听听那些女人都经历了如何的运气。

进绛城，老者微睁双目。都说晋国国力强于秦国，本日一见果不其然。只是城的范围，便大出雍城数倍。绛城人丁稠密，百业俱全。这里有天下的特产供晋国贩子采办，再贩往各地。本日虽有细雨，可大小街道上还是人头攒动，一派朝气勃勃的气象。老者看在眼里，心中煞是恋慕。

“妫氏尊荣，然陈国势微，及不上齐、鲁、宋、晋等大国。”

妫夫人自发失了态，抬袖管拭去泪，道：“此事不怪兄长。mm即已嫁给秦侯，端是要受得。”

嬴槊当真地点点头。“儿臣听母后说过，君父是要儿臣如长槊普通，荡平天下。”

太史赜“嗯”了一声。“臣来秦国时候不长，却听闻自两位先君在时，便要为君上物色一名大国的郡主。一来未曾有合适的，二来君上多年在外游历，这才拖到本日。”

嫁到秦国的第二年，嬴任好再一次分开雍城，外出游历。当时她已身怀六甲。按周礼，父亲该当在儿子出世后三个月见他第一面。但直到成公四年，嬴任好返国继位，他才第一次见到已满九岁的儿子。他仅摸摸他的脸颊和额头，就再也没别的密切行动了。

“臣不敢妄言秦侯的家事，然秦国世代地处西垂，要想成一番霸业，只要与中原大国通婚才行。”

穆公一脸慈爱地看着他。“不，吾儿练得很好，又有了长进。待母后返来，也练于她看看。”

俄然，他撤销了这个动机。穆公放开拢住儿子肩膀的双手，道：“儿可知为父为何要给你取名槊？”

大郑宫内，是女人、孩子和宦官的天下。两位先君留下的家属都住在宫内。这些没有伴先君活葬的女人孤傲地在宫中养老。穆公是不会晤她们的，妫夫人则经常去看望她们。她们会聊上一整天，或是做些女红，再有就是赏花。每天都是反复的内容，不过这已经是她们悲惨的运气中最大的兴趣了。

到了馆驿，早有掌客备下酒菜等待高朋。掌讶告别，随后去见司仪，申明秦国使者来意。另一厢，乘掌讶走后，使者从袖管中取出一块白绢，交给同业的侍从。侍从悄悄分开馆驿，没入巷子里。

太史赜说，这是男人的天下，没有女人的职位。史乘中也就没有女人的记录。能留个名的，唯有国君的正室夫人。但前提是，她们需出高傲诸侯的王谢望族。若想留下只言片语，则要背负骂名。这骂名，源起国君的昏庸无道，可究竟是先有国君的昏庸还是先有女人的恶，无人会在乎。更有甚者，明知是因国君的昏庸而误国，史官也会千方百计将它推辞到女人的身上。大到夏桀、商纣、周幽王，小到各地诸侯，凡是昏庸无道的，总会和女人有关。

“两位先君……”她的眼眶中模糊荡着泪光。

亏欠了老婆，还得亏欠儿子：不管嬴槊多尽力，必定成不了世子，成不了秦侯。

大郑宫内的一处院子里，秦穆公道看着宗子嬴槊舞剑。穆公从春季起为他找了为徒弟，教他技击和骑术。穆私有空便会来看看，或是亲身点拨他。他不说，别人也绝想不到这多数是出于弥补多年未尽父责的心机。秦穆公奉告嬴槊，秦国位于边疆，北面与蛮夷交界。每一个秦国人都必须能拿着兵器上疆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