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一门忠骨[第1页/共2页]

进了上房，见白卿言安然无恙正在换衣，董氏当下松了一口气，用帕子按着心口道：“今儿个一大早是不是出甚么事了，如何仓猝慌让春桃去找锦桐？”

已有主心骨，人便不觉那么手足无措一筹莫展。

今初春桃疯跑去碧桐园请白锦桐，后又将一众婢女婆子赶到清辉院外的事情，到底是传开了。白卿言还没没有来得及去找董氏，董氏人就已经到了清辉院。

阿娘固然不会武功，未曾上过疆场，可比那些铁血男儿更坚固刚烈，不然……也不会留下那封《问天子书》带婶婶们绝然他杀。

董氏听到白卿言的声音，略微回神，涨红的眼睛动了动，紧紧攥动手中帕子，禁止着泪水，半晌才伸脱手将白卿言搂入怀中，哑着嗓子说：“你爹爹、弟弟生于武将功劳之家，他们奔赴疆场时，阿娘就有如许的筹办。曾经你父携子大胜返来，阿娘能为他们摆宴庆功，现在马革裹尸，阿娘也能为他们筹办身后事！阿宝别怕……阿娘是这国公府的当家主母！阿娘撑得住！”

她泣不成声，在阿娘面前她还是忍不住，她觉得她返来了……占了先机起码能和阎王一战，不求打个平局，起码救回一个……哪怕一个！

眼底燃烧着滔天恨意的白卿言已然沉着平静下来，白锦桐和白斑斓满腔肝火恨天怨地的悲忿情感，也随之缓缓安稳。

白卿言抱住董氏：“阿娘，没事的……在阿宝面前，阿娘不消强撑！阿宝陪着阿娘……永久陪着阿娘。”

“莽夫之勇，人皆可得……”她哈腰捡起掉落地上的竹简，谨慎翼翼卷好安排在红木书桌上，“杀人最易，也最笨拙！”

“阿娘……”白卿言一把抱住董氏，“阿娘你别怕！另有阿宝在！”

“长姐，心中有章程？”白斑斓压着心口哀思，哑着嗓子问。

“锦桐晓得了！”白锦桐咬着牙。

白锦桐固然是庶出，可这些年同白锦稚一起教养在李氏身边，早已经将李氏当作亲生母亲。

“彼苍对我白家不公！我白家世代忠良保家为民，何故落得如此了局！我拼了这条明也要去杀了阿谁狗天子！杀了刘焕章百口！”白锦桐恨意滔天，恨不能连天都捅出一个洞穴，让这大晋国为她白家满门男儿陪葬。

“兵法有云，善战者，求之于势。我们朝内无权，势单力孤，只要操纵情势和民气，为我白家英魂讨一个公道。”

“站住！你想干甚么去！”白卿言头也没回，就将白锦桐喊住。

“不要提起竹简的事，这是我白家最要紧的底牌。”她沉吟半晌，又道，“明日除夕之夜祖父他们战死的动静就会传返来，早作筹办吧！”

董氏被这天塌了的动静震得半天缓不过神来，脑中空缺，面无人色，尾椎骨都被震酥了，差点儿从软榻上滑下去。

望着火苗将那小面人吞噬的干清干净，她才抬高声音道：“在清辉院，哭过也就罢了！我们上丰年老的祖母、下有幼妹！五婶又有孕在身！以是不能……也不成软弱如泥，倒地不起！必须站着帮扶母亲、婶婶们，撑起白家！”

她闭上眼……就是宿世除夕夜动静传返来时，白家在漫天灿烂炊火中的绝望哭声！闭上眼，便是全部镇国公府被惨痛覆盖的颓废不振。

可母亲的丈夫和亲子都命丧南疆，她内心很多苦多难受？！她晓得阿娘内心拼着一口气，她不是撑得住……而是晓得作为主母她必须撑住。

“如何了你这是？”董氏看着女儿吞声忍泪的黯然模样，笑容有些僵，心中模糊有了不好的预感，毕竟她的长女一贯沉渐刚克，何曾在她面前眼红落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