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绕梁[第1页/共3页]

行昭僵着脸，在渐渐缓过来，两世为人，接受的磨难多了，便也不那么在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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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昭浑身一僵，听得一个极是兴高采烈的声音：“是吗？倒是我的运气了，前一出戏唱得如何样啊？”

行昭与行明都站了起来，立在太夫人身后，长辈间说话，小辈不准等闲答话。

行明忍着笑凑过身来，同业昭使眼色。

应邑双手放在黄花木扶手椅椅背上，抿嘴一笑，再没有答话。眼神扫过大夫人，落在行昭与行明身上，冲她两招招手，侧首同太夫人明艳一笑：“这两个小娘子就是您的孙女儿？临安候的令嫒？”

行昭嘴里发苦，现在看来，这已经不但仅是应邑与母亲的战役了。

太夫人点点头，深望了三夫人一眼，又指着行昭笑：“这倒是个平静的。”

即使台上已经是唱上了，应邑的声量也半分未降，边说边落座，面庞光亮眼神明丽，同方才阿谁拿着戏单有些不耐烦的模样，判若两人。

这出戏是很典范的京戏，夸大了的京白，定京腔顿挫顿挫，调子宏亮，伶人们去处敏捷，听音堂里终究都看起戏来。

再看太夫人正特长打着拍子，神情专注地看着戏台，仿若未闻。二夫人那一声叹说大不大，说小，这听音堂大抵也是能听全的。

三夫人还没来得及说话，便有人赶着阿谀了：“长公主点的角儿，能有不好的？柳文怜唱得实在好，听哭了多少人呢。”

撞破内幕，伤透心过后，更多的是松了一口气，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三夫人正喝着茶，被一呛，满脸通红，半晌也没说出来话。

贺琰是个很典范的家属族长，统统以贺家权益与本身出息为重。他可觉得了贺家和自我出息娶方氏，也可觉得贺家娶应邑，更何况，应邑是他少时的恋人。皇位已稳，贺家为公卿之家鳌头，权势显赫，这个时候娶到圣上的胞妹，又有虔诚之意，助力也不会小。若这时候方家已经不是助力，而是阻力，贺琰绝对会舍弃。

三夫人这厢正支着耳朵听应邑长公主与太夫人在说甚么，那厢支愣一下，就听到了如许的词儿，面色一下垮下来，似平复表情般，单手执了茶盅喝。

天气渐晚，屋檐下已有高高挂起的大红灯笼，主子们恭谨侍立。

听音堂里又是一阵笑。

三夫人一抬手，就有个小丫环捧着缠枝填金托盘端上戏台，内里有十锭纹银，赏了鸿云社一百两。在定京权贵簪缨之家里，也不算寒酸了，主家赏银占大头，其他的随礼就好。

应邑微敛了笑意，悄悄点头，余光扫过行昭，刹时变得极黯。

戏台上演到第二折，戏中老母蔡文氏正面向看官们哭诉：“我那儿，狼心狗肺，我予他吃，予他穿，助他高中皇榜。他却叫我老来无依，老妇人有冤有怨，只好撞头去处那阎王诉！”

太夫人摇点头，向缩在角落里的贺行晓招了手唤过来，抬高了声音：“行明是老二的女儿，阿谁才是侯爷的幺女，晓姐儿。”

这厢正说着话，那厢戏台又敲敲打打着，《训子》开锣了。

锣鼓之声变得更加铿锵有力，蔡恭少撤职除家，放逐千里，嫡母诰命加身，重享繁华。

太夫人面色如常，白叟家见惯了悲欢，戏台上的造作，还入不了眼，同身边的三夫人说着：“可见世事都美满不了，芳娘至情至性，在火线，以女儿身克敌卫国，老父却…唉…”

正巧，太夫人话音将落，台上就响起了叮叮咚咚的锣鼓声，太夫人笑着朝戏台方向，抬抬手，表示台上正唱着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