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四六章 暗流(中)[第3页/共4页]
哪晓得四皇子要横插这么一脚,还精确无误地找到了端王府来。
除夕当夜,段如箫便被奥妙送出了宫,连夜赶路送到了行昭通州的庄子里去。行昭本是筹算将她送到福建请罗氏帮手要不找门好婚事,要不就学门技术活儿,再一辈子顺顺铛铛活下去的。
“是个男孩。”
连行昭如此笃定之人都有些摆荡,何况别人。
这个年过得有些闹心,端王府两口儿倒都还好,一过元宵,桓哥儿亲身登门把六皇子拜托他驯养的几只犬都拿绳索栓了带来,几只犬都长得很雄浑,烈性是烈性可被人驯养得认主也认得快,几只长得半大不小的狗儿围在老六中间亲亲热热地乱窜,六皇子喜好得不得了,又恰好少大哥成得很,喜怒不可于色,面无神采地用过晚膳便一手挽着媳妇儿,一手牵着狗今后院漫步去。
是闵寄柔。
闵寄柔轻垂了首,抿嘴一笑,没接话。
她一抬眼瞥见了行昭,嘴角往上勾了勾,声音很轻柔地号召行昭:“...你倒赶了个先儿,连昌贵妃派过来的内侍,阿恪都让人打发走了,他倒让你出去。”
行昭的声儿有些颤。
行昭离那狗远远的,直笑他,“...欢乐得想笑便笑呗,细心憋坏了。”
可行昭却从内里听出了绝望。
石妃小产,坐小月子都哭得梨花带雨,日日将二皇子留在偏厢里,王府里经事的嬷嬷婆子都说做小月子倒霉,男人家最好别出来,可石妃一哭,眼泪包在眼睛里泪光盈盈的模样,二皇子心一软,甚么旧俗避讳,全都顾不了了。
闵寄柔靠在清风的身上,手攀在石拱门的边沿,蓦地失声痛哭。
行昭看着头上缠着白布,背靠在床畔边儿的闵寄柔,内心甚么味儿都有,叹了口气儿小步往前畴昔。
闵寄柔阖了阖眼,再展开时一片腐败,“五六个月的孩儿,已经长成形了,是大夫用白布蒙着阿谁孩子抱出来的。”
行昭大愕。
行昭派人去和段如箫递话儿,小娘子明白地不肯意,只说,“下九流人儿也有下九流的念想,是哥哥对不起四皇子在先,我更没脸再见四皇子。”,六皇子原话递给了四皇子,毕竟是就此作罢。
老六讲究、对人的容忍度低、本性板正刚强、很讨厌窜改与变通――用惯了的书斋安排一点儿也不能变,行昭心血来潮变了内厢的格式,老六闷了三天毕竟忍不了,和行昭打起筹议,“小木案能不能不摆在左边儿?摆在床的右边不也挺好的?”,看着老六这三天愁得眉毛都快掉了,行昭愣了愣反倒哈哈大笑起来。
六皇子仍旧肃着一张脸,脚下却跟着那犬小跑起来。
闵寄柔情感蓦地冲动起来,大师闺秀的冲动与失态却也仅限于那么一刹时,马上平复了下来,话里又复述了一遍,“她没有流血。我们两个一起坠上马车,我挡在她前面,是我的手紧紧抠住车辕,也是我先落下去。她并没有落在地上,她掉在我的身上,是我为她挡住了打击和伤害,她的孩子和她在当时底子一点伤害都没有――这些都是阿恪亲眼所见了的!”
“江南宦海分红几股权势,本来的江南总督是临安侯贺琰的人,还记得我在江南落水一事吗?借此扳倒了临安侯贺琰在江南的权势,于我们而言是功德,于江南宦海而言,也是功德――借此一役,何尝他们不是顺势扳倒了都城权势在江南的节制?没了辖制,沆瀣一气,权势深的更深,一手遮天的更加猖獗,中心势弱,主弱则仆强,江南宦海圈地为王,近些年更加没了讳饰。做假账,吞公粮,打压中心调派畴昔的朝廷官员与监察使,乃至与身处皖州的陈家旧势两相勾搭,一点一点地从南向北蚕食伸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