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抉择（中）[第2页/共3页]

“温阳县主但是皇后娘娘的心肝儿，脸上破了个疤，是好不了了还是如何着了？”

里间的官司，外殿正襟端坐的方皇后天然不晓得。

她孩子落了，皇后死了妹子，这才被放出来，自个儿身上的怀疑都还没洗洁净，这就迫不及待地要把禁足还到她身上来了！

王嫔一双清妙目往上头瞥，方皇后低着头喝茶，一副纹丝不动的模样，便展了笑来，正要笑着回惠妃，夙来不开腔的陆淑妃倒说话了。

张嘴就要还畴昔，却闻声上头方皇后语声沉凝出言：“惠妃既然头疼，这几日就歇在自个儿宫里吧，不消来问早礼了...”

方皇后边说边眼神冷厉地瞥了眼惠妃，像一把开了刃的利剑。

小娘子大大的杏眼，黑而稠密的眉毛，圆圆的白白的脸，当真温和的神态，让方皇后一下子忍不下了，似是在笑又像是想哭，身子一软便瘫在了炕上，朝行昭招手，满身像是没有力量，却仍旧急声出言：“你娘舅...你娘舅还没死...方家军精兵三千人马，就只剩下了三百，可主将还是大难不死...”

惠妃眼睛亮亮的，小巧的下颌伸展开来，手里端着盏牡丹花开青花旧窑茶盅也不喝也不放，只拿眼带了些隐蔽，往上小觑了方皇后一眼。

昨儿夜里不承平，应邑长公主留在了宫里头，连着王嫔也极晚才回重华宫，她左思右想觉着不对，又怕小产那事儿遭捅了出来，便孔殷火燎地派人来刺探，却被人拦在宫门口，左问右问也没问出个甚么花样来，见方皇后神采如常，却没有想理睬自个儿的意义，暗忖铁定不晓得是出了甚么样的丑事，才叫方皇后如许捂着藏着！

满殿的人一走，留下两列空荡荡的椅凳透着空落落的风，方皇后顿觉支撑着挺起来的力量像是全被抽走了似的，弯了弯脊背，靠在椅背上，眯着眼睛，脑袋里千转百回。

方皇后猛地一睁眼，手缩在袖里抖得短长，语气里有清楚的欢乐与镇静：“走！我们进阁房去！”

惠妃瞬时瞪圆了眼睛，这不就是禁足吗！

连夜联络留在定都城里的方家死忠，费了半旬的工夫才与关外搭上话儿。

现在心上的石头被搬开了，方皇后行事说话更有底气了。

行昭忍了忍涌上眼角的泪意，轻手重脚地拿帕子为方皇后擦拭洁净了眼泪，一开口，才感到喉咙生涩。

话到最后，方皇后的眼里闪动着莹莹泪光，嘴角的弧度却越展越大。

行昭看不清方皇后眼底的情感，内心头却也在模糊发疼。

“温阳县主脸上才留了多大块儿疤？七八岁的小娘子渐渐治，哪有治不了的。话儿如果传出了宫，温阳县主今后又该如何嫁人？皇上素赞惠妃是个‘口齿聪明，清丽高雅’的妙人儿。可且记取口齿聪明，不即是脑筋复苏，甚么话儿该说，甚么话儿不该说，惠妃还是好好地学吧。”

方皇后撑着这么些天，总有一块石头压在心上，喘不上气儿，可不坚硬着，又能如何办？就算身上已经是千疮百孔，也得先腾出一只手来，将应邑给清算了，莫非要眼睁睁地她对劲地嫁进自家mm的家里去吗！

阁房坐北朝南，几户窗棂大大翻开，便将整间屋子都照得透亮了。

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莺莺燕燕跟着起来施礼告别，一出宫门口，惠妃便将王嫔一把拉住，顺势拐到了往太液池去的小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