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秀才好做岁考难[第1页/共3页]
考场当中,如果有人冒昧顶撞了提学官或是知府大人,轻则扣戳子评为劣等,重则抽了考卷,打消测验资格。
她现在最缺的就是钱。
长条案的桌子,每隔两尺一个位置,她此次的编号运气实在不算好,摆布两侧都挨着瘦子,稍稍一动,就能碰到对方黏腻腻的身子。
身后传来一道熟谙的声音,曲清言一回身就见着崔主簿站在不远处,含笑看着他,但余光一向落在考棚的门口。
傍晚的日光还是刺目,她站在考棚外还稍稍有些懵。
他冷着脸将身子转向崔主簿,崔主簿顿时喜开了花,从两位府兵中间钻了出来,“提学官大人监考辛苦了。”
曲清言桌上的东西都来不及清算完整,只草草的将砚台笔墨丢进方才作歹过的考篮中,就被府兵丢出了考棚。
余有台低头看着身前跪在地上的二人,面庞青涩的这个,一身崭新的蓝衫似是还没穿过几次,儒巾软带垂在脖颈间,倒是显得脖颈白净苗条。
众目睽睽之下,被人扒了裤子打板子,只想想就感觉臊得慌,当然,这还只是精神进犯,打完板子被革掉功名的精力进犯才是最可骇的。
只提堂的几位考生将大堂内的风景挡得严严实实,曲清言抬眼扫去,就觉想看的一眼都看不到。
余有台目光一转落到崔主簿身上,余光就见着曲清言正垂着头四下找着能够藏身的位置,倒是个风趣的小家伙。
如果就因着这一个不长眼的考篮,做不成廪生还要被打板子,她就真是要委曲死。
对比过分激烈,余有台也不难为本身目光一转就又落回曲清言身上:“姓氏,籍贯。”
她心中不由得有些焦心,她这一场自发四书五经文都写的极好,还希冀着此次岁考能够评定为一级或是二级,直接晋升做廪生,做了廪生,不止能够拿朝廷发下来的补助,每年的县试给童生作保,还能分外捞上一笔银钱。
崔主簿丢下曲清言就凑了上去,成果被府兵一把拦住。
提学官大人如何晓得他父亲的姓名?
崔主簿大老远的赶到济南府,本就带着点不成告人的奥妙,这会卖起曲清言毫不吃力:“回大人,曲大人之子名唤曲清言。”
踢篮子的考生傻了,她身边推推搡搡的人傻了,曲清言也傻了。
她十三岁考取秀才的功名,还将来得及再做详细筹算,她那位做县令的父亲就被落石砸中脑袋不治身亡。
崔主簿对曲清言的上道非常对劲:“提学官大人但是还在考棚中?”
提起故交,余有台俄然没了理睬他们二人的心机,一摆手回身又踱回了大堂,大人物分开,他们二人身侧的府兵瞪着眼上前来不错眼的盯着他们。
金秋八月,月桂飘香。
“提学官大人。”
考棚内因着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乱做一团,曲清言还未清算好的考篮被身后冲上来的一名考生一脚踢了出去,她抬手去抓没能够到,就眼睁睁的看着那考篮一个抛物线,直接砸在了提学官的头上。
获得想要的成果,崔主簿对劲的捋了捋胡子,一抬眼就见着考棚前被府兵清了场,一道苗条的人影从门内走出,一身青色圆领的右衽袍服,头戴黑纱幞头,腰系乌角革带。
她双眼落在方才誊下来的考题上,这一届的提学官余有台乃成顺二年丙戌恩科的状元,为人刚正忧国忧民,考题出的也格外大气,只四个字:维民所止。
坐位下方一个黑瓦的尿壶,左手边最胖的阿谁放下笔,已是又撩开衣摆,将尿壶提了起来。
曲清言循声扭头看去,就见着那位尿频的仁兄同他的父兄二人正站在廊檐下,筹议着如何贿赂提学官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