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柯老夫人[第1页/共2页]

陆瞳目光微微一闪。

“女人，”银筝打量着她的神情，“要不要再找人问问……”

柯老夫人倏尔住嘴，对上陆瞳的眼神，俄然嘲笑：“你口口声声说与你那姐姐靠近，如何不去探听探听，你姐姐是个甚么东西？”

她拢在袖中的手指微微攥紧，面上却浮起一个温和的笑：“莺莺自知身份难堪，天然不敢留在柯家。方才已经与门房小哥说过，此行，是来取走表姐的嫁奁的。”

此话一出，屋中静了一静。

“不消问了。”陆瞳冷冷开口，“我姐姐是被害死的。”

仿佛没有瞧见她阴鸷的目光，陆瞳细声细气地开口：“表姑母曾愿将莺莺记在名下扶养，莺莺也算半个陆家人。大爷既已与表姐伉俪缘尽，已成陌路。表姐又未曾诞下后代，嫁奁，天然该还给陆家，莺莺可代为收管。”

许是这头吵嚷的声音太大，陆瞳刚走到大厅，劈面撞上一个年青女子。这女子生了一张美丽的瓜子脸，脂粉涂得很白，眉毛画得尖而上挑，穿一件翠蓝马面裙，瞧着有几分凶暴。她的声音也是微微昂扬的，眼神在陆瞳身上猜疑一转，就看向厅中：“母亲，这是……”

思及此，便也没了耐烦，遂道：“你既是来找陆氏的，可知陆氏早已病故，柯家现下没这小我。何况，”她皮笑肉不笑道：“你说陆氏与你亲如姐妹，可畴昔从未听陆氏提起过这么小我，谁晓得你说的是真是假？”

母亲……

“苏南？”柯老夫人打量她一眼，“没听过陆氏有甚么苏南的亲戚。”

待穿过丰乐楼下的巷子，陆瞳俄然停下脚步，一把摘上面上白纱，暴露涂满了疹粒的脸。

但柯家仿佛没有此种顾虑，群芳竞艳，百卉争妍。

身边的李嬷嬷咳嗽了一声。

陆柔对花粉过敏，一靠近时鲜花朵，脸上身上就会起红疹。陆家里向来寻不到一朵花的影子。何如陆柔又很喜好花，母亲就用碎布头扎了很多假花盛在瓷瓶中，装点几分色彩。

“老夫人不必担忧，莺莺曾在常武县住过一段日子，左邻右舍皆知。老夫人能够令人去常武县探听，一问便知真假。”

陆柔才过世一年，柯承兴竟已另娶。

她声音不疾不徐，姿势温温轻柔，却像一瓢热油浇下，顷刻间激起柯老夫人的肝火。

柯宅门外，银筝正不安地来回踱步，见陆瞳从里走出来，忙迎上前问：“女人，如何样？”

“向来妻室病故，夫家理应偿还亡妻嫁奁。”陆瞳抬眼，佯作惊奇，“柯家如此家业，不会舍不得表姐那一点嫁奁吧？”

“柔姐姐的母亲是莺莺的表姑母，莺莺幼时就随爹娘去往苏南了。当年母亲体弱，父亲急病，表姑母曾提过，将莺莺当亲生女儿对待，倘若今后困难，就去常武县乞助。”说到此处，陆瞳的声音恰到好处地带了一丝哀婉，“现在爹娘归天，莺莺好轻易赶到常武，才知姑母已经……”

这是个年青女人，穿戴件洗得发白的浅褐色葛衣，手肘处有一块不起眼的补丁，非常寒酸。柯老夫人的目光落在陆瞳面上的白纱上，微微皱眉，道：“戴着面纱干甚么？”

陆瞳回道：“小女是苏南人。”

妇人一口气说完，胸口狠恶起伏，李嬷嬷忙上前为她拍背顺气。她又灌了两口香茶，方才缓过气来，瞪着陆瞳道：“你还想干甚么？还不快走？筹算死皮赖脸留在柯家吗？”

“陆氏进了我柯家，不守妇道。仗着有几分姿色，在店铺里公开勾引戚太师府上公子。也不看看本身几斤几两，戚公子如何瞧得上她如许的女人。她本身不要脸，被太师公子回绝了，衣衫不整地跑出来，事情过了，才晓得没了脸。本身受不住，一头跳进池子里。却叫我柯家成了都城里的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