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过鬼门[第2页/共3页]

先不说这谪落的究竟是人还是仙，单就这谪仙之名，听起来漂渺高雅，仙意盎然，而鬼海听起来则就多了几分阴沉可骇的气味，不如何讨人喜好。以是，只要野史地理志中会称呼这片戈壁为鬼海，而活着的人，都情愿称其为谪仙滩。

十殿阎罗有众生相，十八天国有众生苦。

大漠孤烟直，长河夕照圆，悠远旷阔的沙海里，余晖从悠远的天涯淌落，涣散自在地浸洒在黄沙中，轻净澄明，一望无边，似光阴沉淀的风华绝世，惹人沉浸。

就像大先生本身，求一个正，行的端，走的正，一步一刚正，是人矣！

“鬼海一年四时艳阳天，日当头，血可流，鬼海，谪仙，公然是个杀人的好处所。”余晖里，一人身着清爽洁净的儒衫，抬首望着宽广无垠的鬼海，轻声道。

“大先生莫不是在谈笑？”

大先生摇点头，神情安静道：“可惜，你不是都城里的王爷世子，也不是富甲天下的有钱人。江湖有江湖的端方，江湖人有江湖人的活法，一亩三分地，不过一处容身之所，过了这个地界，就是大家能走的人间路，阳关道。”

就像鬼海中的人，虽自言为鬼，但希冀报仇，晓得报恩，毕竟是人而非鬼！

几是傍晚后，有人语：“山是山，水是水，人是人来，鬼是鬼！”

鬼海中，有了数息的沉默，很久方有降落的声声响起：“大先生是君子，君子不欺人于途，鬼海有主，大先生厥后是客，主不肯客即不当入，大先心机应知礼而退！”

六合樊笼以内是人，樊笼以外，说不得就不是人了。

实在他下山，本就是为了打斗，从下山开端，也时候筹办着打斗。大先生善于读书，也善于打斗，他的贤人名誉，不但是读书读出来的，也是打斗打出来的。

“大先生熟读圣贤书，也是这世上的贤人贤人，圣贤者，尚德，崇仁也，有仁义爱人之心，哪来这么大的杀气啊！”

“鬼海有鬼守门，即为鬼门关，大先生，请……”

轻风卷，红霞醉，黄沙翻涌浪滔天！神仙扶摇登长空，三千里一望无涯；

西流关向北千里，有一片茫茫无涯的戈壁，戈壁里长年暴风残虐，卷起黄沙滚滚，遮天蔽日，草木不存，鸟兽难度，戈壁核心周遭百里荒凉无火食，北莽人称之为鬼海，阔如海，畏如鬼神，是为鬼海。

“好一个鬼祟小人，好一个可杀便杀之，桀桀……”怪笑声声，跟着烈烈风沙的袭蚀，变得破裂不堪，更显诡异：“可惜，我可不是人，而是鬼，一个只能糊口在天国中的孤魂野鬼，桀桀…桀桀…”

“这条路，大先生确切非走不成？”鬼海中，风萧萧，言瑟瑟。

而真正的无欲无求之辈，或许就不是人了，是仙是佛是鬼！

声音淼淼难觅，扯动风雷如怒，黄沙流风沉浮闲逛不定，构成一十八张庞大的沙幕，层层相叠，一张张是万鬼浮于空，剥皮食肉绝人寰，一层层是刀山火海转轮狱，肠穿肚烂落油锅，仿若酆都天国；并且，于这十八层天国间，有十殿阎罗端坐大殿当中，手持存亡簿，面庞不竭变幻，喜怒哀乐怨仇恨，好人得往生，好人堕天国！

“我为鬼，幽居鬼海百三十载，愿不问世事；但我生于尘凡，尘凡骚动，曾受人一恩，当有一报，今我有一问，何为人，何为鬼？”

“有冤有恨，才是鬼，如果度己度人，则是菩萨佛陀；如果早些年，说不得大家害怕的鬼门里会呈现一个度己度人、出淤泥而不染的地藏菩萨；但现在嘛，只要鬼，一个充满仇恨的恶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