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说旧事[第1页/共3页]
楼至清沉吟很久,方才叹了口气:吾虽通画晓诗,但自古有何人堪写地画天,我们,还是太纤细了!
薛家五虎,是薛家招揽的五个江湖人,因为五人的名字中都有个虎字,都修习“五虎刀”,都是神意五境的妙手,以是被称为薛家五虎。五人在西流这个地界,大小也算是小我物,兼因背后有薛家和薛老太爷撑腰,向来放肆放肆,桀骜难驯。
“当年天下初定未平,北莽携势南下,长孙湛随太祖戍守西流地区,煌煌十万甲,万千英魂聚,拒北莽于西流城外,随后长孙湛领兵夜袭北莽粮仓,绝粮道,北莽不得已撤兵,又遭太祖沿途设伏,十万北莽铁骑俱没,退百里而天下惊惧。”
北疆整齐百万户,多少铁衣裹枯骨,薛家,就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大师族。当年薛家太爷因伤退伍后定居西流,经商起家,成为西流王谢望族之一。
外界的人瞧不起边城的罪民,而罪民也多不肯与他们来往,久而久之,像西流关这类小城,便成了罪民会聚之地,除了军户和少部分贩子外,城中大部分人,都是罪民以及罪民的后代。
西流关,就是如许一座能让他们过得上如许日子的小城。
站在西流关下,不管任何人,都会感觉本身纤细不堪。
“陈尸于墙,以儆效尤。”
人皆言:心有多大,天就有多广。但此时,站在北天关下的唐笑风却说不清楚,纵使心比天大,但在这座西流关下,却也不见得能比它更广。
以是,人们口中所谓的罪民,实在不是真正的刑狱囚徒以及流民,固然这是他们曾经的身份。但现在,他们和内里那些浅显的布衣老百姓一样,都是大唐的子民。罪民无罪,只是在外人的眼中,他们就是有罪之人,血脉里流淌着的就是罪人的血,以是外人还是情愿称呼他们以及他们的后报酬罪民。
他的朋友曾问他:何故相称而不入关?
这是上头传下来的原话。
楼至清和朋友的说话被身边的侍婢传了出去,世人皆谓曰:“至清可至诗画巅,慨然难度北天关。”
虽是如此,但还是有很多囚徒志愿插手流字营,以期可得免科罚,这此中尤以刑狱深重、犯了极刑的囚徒居多,他们本就是将死的无路之人,没有甚么是不能舍弃的,即便是本身的生命。以是疆场之上,流字营的人永久是最不吝命的一群人,一样,他们也是最可骇的一群人。
整座西流关,三十丈高,数百丈长,城墙通体由青钢岩筑就,庞大的方石,未经打磨就垒砌成墙,成关,关隘墙壁整齐不齐,虽历经烽火兵燹,但其棱角还是,看上去粗暴而狰狞;墙壁通体呈青玄色,仿似烽火烽烟熏着漆染,又似鲜血被风霜雪雨吹拂干枯后的色彩,在青白干净的雪层下若隐若现,青黑洁白交叉,携风雪而鸣,凄厉而又冰寒。
固然在外人看来,他们从一个囚笼,走到了另一个囚笼,但在这个囚笼里,却有他们的朋友,有他们的知己,有他们一起扛过刀、流过血的战友与日子。如许闻着血腥,有刀剑灭亡相伴的日子,才是他们想要的糊口。
“后太祖立西流城,建西流关。关高而险,青石坚固,刀斧斫之而无痕,工匠欲刻关名而不得,无法之际,恰逢长孙湛随太祖观察西流关,得知工匠未题关名,太祖笑曰:‘西流一地得保,长孙之功甚伟,当不成推让,刻关名以书功劳,当慑莽夷!’长孙湛闻言大笑,踏马腾空,身披甲胄,御风而立,以枪作笔,书曰:西流关。书罢,顶风当立,以枪掷北方,截大江而断山韧,笑道:‘当以此山此河,敬吾千万将士一起安好,敬吾大唐万世不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