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西流家家挂横刀[第1页/共2页]

“他们呢？”

闻言，唐笑风和楚倾幽沉默，闻着氛围中还未散尽的炊火和血腥，就着酸辣适口的肉汤包子，好似明白了些甚么：

推开门，望着稍息的风雪，听着城关外的轰鸣震颤声，唐笑风微微叹了口气，一时有些茫然，不知该干些甚么？

“白叟家，北莽人已经兵临城下，你们莫非不惊骇吗？”

唐笑风有夙起的风俗，在山上时，每天凌晨他都会忙着担水、摘菜，为大师筹办早餐；本来这些事都是邵大叔做的，但邵大叔年纪大了，一到秋冬湿寒天，疆场时落下的老寒腿等弊端作怪，满身酸疼，没法入眠，到天快亮时方才气堪堪小憩一会儿。

茫然时，忽有吱呀的轻鸣声响起，仿似一曲小调，在清寂冷酷的小院里泛动开来，多了一分活力，多了一分情面味儿。唐笑风昂首，正瞥见楚倾幽踏出房门。

城关外的吼怒轰鸣，落在天井里，落在唐笑风的耳畔，都明示着一个个生命的陨落，映照得这方六合更加孤寂和冷酷。

他倒是想像城里那些人一样，该吃该喝且还是，但说到底，未经血火存亡，又哪来甚么淡然无争？韶华易逝，红颜易老，生命于他而言，终归是无价和值得珍惜的东西。

“要晓得，西流关，家家户户，都挂着一把刀，杀人流血的横刀。”

流不尽的豪杰血，杀不尽的仇雠头。

但是，城外的鲜血染风雪，并没有给城内的百姓带来多少错愕和惊骇，该开门的酒坊堆栈还是繁华热烈，该上街摆摊的摊贩还是天不亮就拉开了嗓门。城外的轰鸣吼怒，流血灭亡，仿佛也只是他们生射中无足轻重的一曲琵琶小调罢了，很有几分道家所言的“该吃该喝且还是，哪管天塌与地陷”。

看到唐笑风，楚倾幽莞尔一笑，如挽一缕风雪，清爽清幽，惊醒了微有些板滞的唐笑风。

“他们还没醒呢！”唐笑风摇点头，看着女子的穿戴，摸索着问道：“倾幽，你是筹算出去吗？”

唐笑风和楚倾幽寻了一小我少的摊子，要了两屉牛肉包子和两碗鲜肉汤。摊主是个须发皆白的老年人，满脸褶皱，倒是双眸开阖间有亮光灿若晨星，说话时也朗声阔音，精力量实足。

唐笑风之前固然没到过西流关，没出过西流城，但山上的书楼里，有很多关于西流关风土情面、名流先贤的文籍文章，翻阅的多了，天然也就记着了一些，倒也不虞在楚倾幽面前丢了面子。

楚倾幽明天换了一身边城百姓常穿的羊皮灰裘，长长的青丝用白布手帕束住，如挽一汪清泉般垂落在脑后，随风摇摆，有淡淡的暗香在清寂的天井中舞动；虽是粗布简衣，布帕束发，间约里，却自有风华气度，淡淡的风雪披落，微醉了六合，不似人间。

“当然了，他当年是为国捐躯，死得也不算冤枉。可惜啊，阿谁王八蛋他不该救我啊，要不然的话，今儿个站在这里的就是他喽；更加可爱的是，那王八蛋当年还欠我二两银子没还呢，咋就那么走了？再厥后，我儿子也死在了西流关外，二虎家那小子也是，忒可惜咯，二虎家的种算是绝了。”

一夜黑甲压城低，西流关外鬼门开。

“那一起吧！”

刚转过一条街道，两人耳畔俄然有喧哗和热烈声淌出，欢声笑语，押着韵律的叫卖声，此起彼伏，仿若一幅缓缓拉开的水墨画卷，先前的空缺平平，只是为了烘托这一刻的出色纷呈和尘凡美好。

“我陪你一起吧！”唐笑风摸摸鼻子，含笑道：“我也想看看这座有故事的小城。”

城外烽火碧连天，西流家家横刀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