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第2页/共3页]
双剑交击,铿然声起,震得全场的人都颤了颤,震得连狠恶的风都仿佛停了停。
孟扶摇长眉一挑,目中喜色涌起,半晌,吸一口气,握握手指,沉默走开。
燕京裴家,河源燕家,意味着太渊皇室和宦海,这句话里的意义,数位掌门都听得出此平分量,当下都沉默了下来。
她本来背对场中,俄然一个回身,顺手拣起刚才大师兄掉落的长剑,大步走到那黑衣人劈面。
瞥见孟扶摇较着比玄元剑派更高深更具能力的剑法,其他门派的人惊奇之色垂垂稠密,玄元剑派的人却早已瞪掉了眸子子。
而立于铜柱下的孟扶摇,清癯、坚刚、脊背笔挺。
场中俄然沉寂了下来。
孟扶摇却俄然对着欺身而近的黑衣少年,一笑。
场中的比试,却已到了序幕。
轰笑声里,孟扶摇直立不动。
裴瑗。
面前浮光掠影,幕幕飞旋,是风雨里温存伸出的手、是春日里山花中欢笑的追逐、是月下相视浅笑的眼波,是雪地里展开的貂裘,拢紧她冻僵的脚。
此人甚么来源?
青钢长剑俄然冲破那层黛色光幕,无声无息切近孟扶摇手腕,流水般悄悄一滑,便滑向孟扶摇的心口。
“怕是传闻我们要来,落荒而逃吧?”几个掌门齐声大笑。
哄然大笑声起,连林玄元都在捋须浅笑点头,感觉这个女弟子知情见机,非常会说话,既推委了刁难,也不失剑派面子。
惊呼哗然声里,裴瑗的神采变幻不定,她方才将孟扶摇踩在脚底,一转眼孟扶摇就揭示了连她也远远不及的气力,眉间不由垂垂笼上一层乌青色的阴霾。
白山掌门终究开端正视场中清癯的女子,不过神采间仍然没甚么担忧,看得出来,这女子固然剑法出众,功力却略有不敷,固然这般年纪这等成绩令人汗颜惊诧,但是和屡有奇遇,对敌经历丰富,成名江湖多年的无痕剑比起来,还是差了几分火候的。
她等的就是这一刻。
见孟扶摇看过来,裴瑗递过一个含着冷意的轻视眼神,随即漫不经心的转开目光。
全部演武场一片诡异的沉寂,只要场中一向闭目等待的黑衣少年,俄然昂首,深深看了孟扶摇一眼。
“这位,在敝门中也就是个烧火丫头,别拿她和我燕师兄相提并论,不然燕京裴家和河源燕家,会同时视为欺侮。”
风从连缀的玄元山脉奔来,摆脱山体树林的束缚,在庞大高旷的白石园地上狂笑吼怒,夹着沙石的狠恶山风将演武场十二巨铜柱撞得铮铮作响,也将人们的视野撞击得倾斜摇摆,从那样的视野里看畴昔,铜柱上浮雕的凶睛瞋目标四足巨兽仿佛顷刻就欲奔腾而下,噬杀世人。
全场惊呼,几位掌门却暴露了然惊奇之色,发丝消逝,看来是被不避不让飞扑过来的孟扶摇浑身劲气刹时绞碎,向来坚刚之体易毁,阴柔之物难摧,这女子练的是甚么内功,竟然能够劲气外放,毁物无形?
是一个头重重磕在泥泞、是坦白武功次次倒数被逐出演武场、是寒冬里挎着全门的衣服去冰冻的河水里洗,是半夜做完琐事返来厨下啃干硬的冷馒头。
那些过往的有笑有痛的光阴……
笑声还在持续,没有人晓得,那背身而立的女子,深埋于心的愤激之气,终究因为这一场肆无顾忌的笑被扑灭,漫卷成燎原之火。
“另有这个,”此中裁云剑派掌门一边笑一边指住欲待溜走的孟扶摇,“这个呢?我记得她也没出战过,如何,也想学燕惊尘,脚底抹油跑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