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倒立枯文阁[第1页/共3页]
楚湘见状,抽出腰中绿柳剑往上一抵,将书架弹回原位,七甲本已双手撑地,破钞力量。如此受了那书架回弹之力,立势不稳,肩头儿一沉,跌倒在地,脸上蹭出血来。
大凡情窦初开之人,一旦触情,便多感多伤,愿为之生,愿为之死,那闺阁雏儿之衣衿,音容笑容,举手投足,那情郎之温存款语,珍惜有加,油靴宝带,莫不比山珍玉馐,宝珠金玉更惹人猎奇倾慕,用情至深处,心神俱往,寝食不思。一番年事竟长,妻儿长幼以后,大多又对这段初恋暗自好笑,羞于开口。
楚湘收剑入鞘,“从本日起,你每日卯时打扫,辰时至中午便倒立诵书。我在时,便叫你读我想听的,不在时你也不成偷懒耍滑,但叫我见着一次,不似这般轻饶。”
“小人驽钝,小人不敢!”
寥寂最是好民气,万中无一得报恩。
之间那足有三人合抱的大榕树,左边枯似火烧,右边寒如坚冰。未及七甲明白,中掌的榕树便“哗啦啦――――”倒了下去。
南宫楚湘顺手抄起桌子上的一本《左传》扔给七甲,“你将身子倒立起来,每日为我读两个时候的书,直到我的气消了。”
“蜜斯恕罪,事出有因,小的已向掌门禀明原委。”
如此过了三五日,七甲遵循蜜斯叮咛倒立读书,饶是他杂役干很多,体力过人,一开端也不过对峙半个时候,时候久了,酸麻感便像成千上万的虫蚁从手腕处滋长出来,渐渐爬满手肘,头肌,肩头,直到目力不及,身材也感受不到这双手臂,这吃撑着身子的物件儿便与石头木桩无益了。
“过来!”南宫楚湘就近坐在了一张椅子上。
七甲捂着肩头,艰巨的坐起复又跪在地上,“小人偶然之失,不知轻重,冒昧了蜜斯,请蜜斯息怒。”
南宫楚湘凝神静思,旧事一幕幕闪现面前。爹爹固然忙于庄中事物,却也实在宠溺过她这个女儿。或许正应了男儿“梦熊之喜”的民风,本身从小便恶劣调皮,既不像哥哥那般端庄男人威武胸怀,又不耻于mm那样循分闺阁。娘亲逼着她学女红,她不肯意学爹爹便不让学了;到了裹脚的年纪,父亲以之为民风之大恶,也免让她姐妹享福;最可贵本身喜好习武,爹爹便待之如入门弟子,茶余饭后,常常指导于她,谈及学艺不精处,本身便撒娇耍赖。
开初,七甲尚觉丹田真气充盈,神阙,潭中源源不断,意犹未尽,双臂筋软骨驰,舒缓放松。但依法练至下半部,小腹中只觉气味鼓荡,左冲右撞,难以调配把握,却又没法罢手,只觉胀痛之感愈来愈强,几欲崩裂,俄然,那股气味分作两路,朝手臂涌来,七甲别无他法,顺势打出两掌,恰好打在大榕树上。
“这庄子上高低下百余口儿人,多少叮咛,多少来往,多少杂役?那活儿是干不完的。你只道实心用事儿,几时被掌门看在眼里了,反倒惹得弟兄们不好省,如何给你好眼色?”
“本来她就是大蜜斯南宫楚湘啊?”
七甲手臂肿痛,偶然与这强嘴饶舌。
七甲自从被枯灵子发落到枯文阁,整日打理好这阁子里的一应事件便好,远胜于整天听人呼喊,更不须再担水劈柴,受那起小人的眼色冷暖,反倒落得个平静安闲。常常不到日中时分,便清算停妥,兀安闲文海书山里消磨,未曾想竟得遇妙龄才子,心神顿失,手足无措,却挨了实实在在一巴掌。
“小人不知那边见罪于女人,还望...还望恕罪!”七甲赶紧打躬作揖赔罪。
楚湘凝睇面前这个小厮,一身粗布长衣和四平方巾,目睹得也有七尺,现在低头跪在本身跟前,疏忽脖子上的剑锋,只顾往地上叩拜,那绿柳剑颀长三尺,柳叶齿形剑锋,早已在他脖子上留下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