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两包袁大头[第1页/共3页]
宋姐本来也没筹算走,见胡蜜斯抹起眼泪来,就又走回,板着脸道:“服了你!嫌我碍眼还不让我走。说说,这是如何了?是那姓黄的惹着你了对不对?”
宋姐晓得胡蜜斯怀有身孕,她原觉得胡蜜斯不过是以肚子里老黄的骨肉作为威胁,讨一笔财帛好远走高飞,没想到胡蜜斯打的不是银元的算盘,打的竟是老黄这小我的算盘。宋姐盯着胡蜜斯的眼睛看了好一会儿,发明她不似说负气话。宋姐像是瞥见了妖怪,“你好大的胆量!你晓得的,姓黄的虽不是我们本地人,可他能从上海滩带几百个青帮弟兄到江口,初来乍到就把‘通京紫金船埠’占了,此人可不是我们所能招惹的。”
“我凭甚么?我凭肚子里这坨肉!”胡蜜斯将烟蒂摔在地上,踩上去狠狠碾了几下。
“你看甚么?”旗袍女子紧皱眉头,没好气道。
青衣和尚将手中锡杖轻摇三下,稍作停顿,再摇五下,又停顿半晌,最后摇七下,等跑堂的店小二迎出来,他换手将饭钵和锡杖一只手抓了,单掌行了一礼,“施主……”
宋姐虽被她噎了一句,可她体味胡婉慧的性子,看在这一堆银元的份上,并不与她普通见地。宋姐伸手在胡婉慧手背上拍一下,说道:“你这谨慎眼迟早得亏损!谁对你好你将气撒在谁的身上。依我说,姓黄的既然拿这些钱来打发你,你恰好跟他断了来往,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多得是。姐姐给你相个诚恳本分的好人家,安安生生过完这辈子,不比甚么都强?”
胡婉慧刻薄道:“或许有人情愿一辈子陪酒卖笑,我可不肯。出来了,我就没筹算归去!”
胡蜜斯抹一把眼泪,用手帕擦擦眼角,摇了点头,起家将包裹放在圆桌上,“他倒利落承认了。”
“和前次一样,还是八十块!”胡蜜斯吐个烟圈道。
武岳阳揉揉酸痛的肩膀,放下水桶。姚青将马槽铺满草料,正洗手时,车马店里传出号召用饭的长音儿:“哎……烙饼出锅喽……从速呐……”
武岳阳、姚青和麻耗子跟着下车来。按例武岳阳和姚青去帮车队的伴计打水饮马、投放草料,骚猴儿和麻耗子则借着夜色保护,四周刺探,寻觅枪支弹药――固然骚猴儿和麻耗子各自学得了一项行走江湖的本领,但是两人见地过武岳阳的枪法。四个少年人有项共鸣,那就是照顾枪支的武岳阳,能为这支小步队增加更多安然感。
胡婉慧又齐截根洋火,将卷烟扑灭,“我非嫁他不成!”
店小二忙不迭往外赶那和尚,将其推搡出门,一边冲旗袍女子赔笑,“胡蜜斯莫活力,你当他放屁就是。”
胡蜜斯点点头,肩膀一抽一抽地耸动着,“不是他还能有谁?mm好命苦啊!”
那和尚前来化缘,既然化不到缘,便是无缘。他也不胶葛,唱一声“阿弥陀佛”,回身向店外就走。不想到门口时,几乎与正跨步进门的一个身着旗袍的年青女子撞上。和尚嗅到扑鼻的香气,当即退后两步。旗袍女子吃了一惊,皱眉瞪向青衣和尚。
入夜前,车队在沔阳县东郊的一家车马店驻扎下来。
姚青和武岳阳对视一眼,她问道:“先脱手还先填饱肚子?”
“去去去!咱这还没开张,平白带来倒霉!”店小二抖着抹布道。
来人正骚猴儿,他脸上挂着笑,一双三角眼贼溜溜乱转,“至公子,后院住着一伙狼狗,人手一支喷子。”
颠末二十多天的颠簸,车队早就进入了湖北地界。武岳阳一行四人随车队路过宜昌、荆州,到达沔阳县,再过一日就能赶到汉口。一起东行,车队劈面碰到越来越多携家带口遁藏烽火的灾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