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委任状[第2页/共3页]

黄府此时一片沉寂，只要东配房里屋仍旧亮着灯，昏黄的电灯比蜡烛亮不了多少，使得全部小屋覆盖着一丝隐蔽的气味。

“那我倒省些心了。”杜月笙打个哈欠道，“时候也不早了，你也凌晨安息吧。”

“如何？”

“你俩如何脱的身？又如何惹来了这么多人？好家伙，那几辆老爷车可不是闹着玩儿的，这些黑衣人和追我们的臭丘八子但是一伙儿的？”骚猴儿挑了个最小的苹果丢给武岳阳，一边问道。

叫雨农的中年人天然晓得纸上写的甚么，因为那委任状本来就是他带给杜月笙的。雨农眼睛一眨也不眨，问道，“大哥，可有甚么难处么？”

“我的至公子啊，今个要能逃出去，真做回王八也不打紧。”骚猴儿从门槛上跳下来，借着一缕月光摸到大殿当中的龙王像前，擦根洋火，将供台上的蜡烛点着，这一星烛光将龙王庙的暗中驱退几尺，搏来巴掌大的一片昏黄的空间。龙王端坐大殿之上，泥胎雕塑，涂以铜漆，龙首人身，通体金黄。龙王仪态严肃，俯视下方，给人一种难以名状的压迫感。

麻耗子仍扒着门缝向内里张望。

“你是揣着明白装胡涂？”黄岭翻眼睛问道。

杜月笙坐在红木太师椅上，翘着腿，攥着烟枪连吸两口上好的云土，缓缓吐出烟雾去。坐在他劈面的中年男人额头饱满，两眼炯炯有神，只是眉心微皱，面色稍显阴鹜阴骛，给人精于计算之感。那人倒不抽烟，只是悄悄地看着杜月笙。

军事委员会委任状

黄岭再不答话，留下一半的黑衣打手看住路口，本身率两辆车回黄府去了。

武岳阳将盒子炮填满枪弹，凑到门口，悄悄对准了门外逼近的兵痞。

骚猴儿扒着龙王庙的门缝向外张望着，瞧见出去的路都被堵死，忍不住破口骂道：“操他奶奶，这是要坑里注水憋王八，不给咱留活路了！”

那兵痞几乎丢了小命，连滚带爬地躲到一栋小板屋前面躲起来。其他几个兵痞顾忌武岳阳的好枪法，也不敢露头。

“哦，那我可得开开眼。”杜月笙喝一口茶，说道。

“死也不做饿死鬼。”骚猴儿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顺手抓过供桌上的一个苹果，用袖子擦了擦，就要张口咬，送到嘴边忽地愣住，转而递给姚青，“至公子，这个给你。”

“雨农，我跟你说实话。三个月前，这张纸还颇令我欢乐。但是现在，它像大山一样，压得我喘不过气来。”杜月笙手指导着茶桌上的一张纸道。

“当然抓，且不说他们伤了我的弟兄、打碎我的车，害得我大半夜跟着你们在这船埠上吹风受冻，光是他们闯进龙王庙，咱就饶他们不得！”黄岭掏一颗卷烟塞进嘴里，擦根洋火点上，吸一口烟，喷云吐雾道，“这船埠上的板屋都是寄父叮咛修建的，他再三叮咛开香堂前千万建好，指不定要派甚么用处呢。我但是忙活了大半个月，雇了上百个木工、花了几千块大洋，一向到前天赋建好，这几日怕出一丝不测，在远近各处竖起多根青龙旗。别说流民百姓，就连野狗都不敢闯进我们船埠一只。本日倒好，乒乒乓乓一齐闯出去四个大活人。罗大队长，这祸但是你惹的，我但是在给你擦屁股。”

“负隅顽抗。”武岳阳道。

“罗队长执意本身处理，旁人也不好给他添乱。我们给他压阵助势就是。”黄岭使了个眼色，一众黑衣打手当即各自上了老爷车，几辆老爷车策动，将龙王庙地点缓坡通往船埠各处的路口全数占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