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一江春水[第1页/共9页]

一阵箫声忽从水上飘来，扬扬悠悠，飘忽不断。

“够了！”他轻声喝道，徐行向他走来，手臂一揽，将扭转的她搂在怀里。

“这局棋还未完，明楼主另有胜算，为何不下了？”瑟瑟意犹未尽地说道。

他本要揭下她的面具，看一看她的真容。但是，不知为何，在最后一刻，他却俄然没有了勇气。肃立半晌，他伸手从床榻上拿了一条绵软的锦被覆在她身上。

“本日来，我只想要回我的东西！”瑟瑟挑眉道。

她轻飘飘地，如同一只耗尽了精力的蝶，扑落在他怀里，华丽的发丝仿佛瀑布，挡住了她纤美的背。

落日西下，朝霞将河面妆点成胭脂色，河水脉脉流淌，带着倾城般的凄清。两岸娇花靡靡绽放，晚风里传来悠悠丝竹之音。目睹夜幕初临，这一日又将畴昔，可，阿谁白衣公子却始终未曾呈现，瑟瑟心中不免失落。

“为何要见我？”她挑眉问道。

一曲而终，琴音停歇，心弦却犹在颤抖。昔日伯牙子期，将苦衷赋琴，人去琴碎弦断，再无人听。她从未想到，她的琴曲终有人能和上，并且竟是如此合拍。

雨垂垂大了，雨声时缓时急，打湿了她的衣衫和墨发，舞动间，丝丝水珠溅起。她就那样猖獗地舞着，直到足尖传来一阵刺痛，她还是没有停歇的意义。

瑟瑟的心蓦地一痛，好似有锋利的刀子从心头划过，让她不能呼吸。她感觉腿俄然就软了，竟是一步也挪不动。固然骆氏缠绵病榻已非一朝一夕，固然，卖力为她医病的郎中也含混说过，她的病，已然不治。固然，瑟瑟也晓得总有一日她会分开她。但，她没想到，这一日会这么快来到。

明春水的别院就建在城北的布衣区。那是一座老旧的宅子，没有官宅的高门白墙，矮矮的石墙上爬满了青苔，门前是弯曲折曲的碎石子铺就的冷巷。

雨何时停的，她不晓得。阳光何时从云层里绽出光芒，她也不晓得。

再没有人，会用和顺的手，抚摩她柔嫩的发丝。再没有人，用温和的声音，叫她“我的孩子”。再也没有人，在她累了苦了委曲了时，安抚她鼓励她。

“你，为何会在这里？如许的雨天，仿佛不是赏花的好时候！”瑟瑟轻声问道。

他凝眉，眼神沉着清澈地望着她，“这个世上，还没有哪个女子需求我来媚谄，除了……”他的眸光从瑟瑟脸上掠过，前面的话极低，是你，还是她，瑟瑟没听清，阿谁字便飘散在风里。

瑟瑟已经在临江楼等了一日两夜，为了要回那枚金令牌，她不得不白日黑夜在此候下去。

劈面几个太医从阁房步出，都是一脸沉郁，连连点头。

浓烈的药味漫衍在室内，带着令民气酸的苦涩感。

瑟瑟一身素服，站在霏霏细雨里，抬头望着隐晦的天气，感受着雨丝落在面庞上那沁凉的冷意。

从临江楼到定安侯府，也不过用了两盏茶的工夫。但是，仿佛还是晚了。当她到了骆氏配房外，便看到青梅带泪的脸。

瑟瑟有些不敢置信！

“但是饿了？”他淡淡笑了笑，叮咛侍女去传膳。

瑟瑟闻言心弦一颤，拈着黑子的玉指顿了顿。压下心底惊奇，她淡淡问道：“但是春水楼的明春水？”

玉指如飞，在琴弦上腾跃拨弄着。

白衣公子唇角微翘，极其天然地把玩动手中玉箫，乌黑的眸间闪过一丝非常。

“你！”瑟瑟的脸忽地红了，“多谢明楼主，不消了！”不管如何，她也是夜无烟的侧妃，和明春水如许牵涉，仿佛不当。

瑟瑟好似没有看到他们，径直超出他们，向阁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