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难量 一[第1页/共2页]
林霁峰见他神情,晓得他定有难言之隐,因而不再在此话题上纠结,转换话题问道:“那张献忠与李自成是如何输的?中了埋伏?被人出售?还是兵力不及?”
这酒馆内余桌皆是骑虎帐将士,见长官怒发冲冠,斥责他同桌,而他同桌之人语无伦次,明显已疯,不由心下惶恐,不知两人在会商多么军机大事,竟然能让两人如此失态。
吴凡摇了点头,将碗中酒水一饮而尽,打了个饱嗝,酒意上来,自嘲般笑道:“是啊,是中了张智难埋伏,并且兵力不及……我们觉得他孤身一人,定妙手到擒来,便傻傻地前去抓他,谁知……谁知……”
吴凡俄然状若癫狂,面如鬼怪,笑道:“他……以一人之力,将我们一万多名兄弟性命尽数收割了去。”
那被称为虞姬的女子笑魇如花,说道:“夫君,你如何如此见外?老婆随丈夫出行,天经地义,有何不当?再说了,你如留我一人独守空房,不怕我耐不住孤单,红杏出墙?何况有人非礼浑家,丈夫为之出头,乃是符合道理,就算伤人道命,也是情有可原。”
此时前闯王前锋营千人队长吴凡坐在一张摇摇摆晃的木桌前,低头喝着高粱酒。这酒经老板妙手调制,已呈一酒兑三水的比例,早就淡而有趣。但他毫不在乎,还是不竭将白开水般的酒往口中倒去,仿佛想用酒来冲淡甚么。
“张智难?便是迩来申明鹊起的‘小武侯’张智难?他不是我们同路人么?如何会进犯张献忠与李自成?”林霁峰皱眉问道。
虞姬态度恭敬,如同一名和顺贤淑的老婆,抿嘴笑道:“秉夫君,仿佛西安有无数人亲目睹证巨龙腾飞,龙气冲天,遨游于西安城上空。现大家都说此乃天兆,预示西安将有真龙出世,社稷将要易主,新皇就要崛起。”
因为其阔别官道,不近火食,故而向来酒客希少,买卖暗澹。但迩来跟着闯王高迎祥在四周安营,这酒馆内前来喝酒的兵士便多了起来,老板在大胆收了兵士几次酒钱以后,发明这些兵士并非欠钱不还之人,终究放开胆量,大发其财。
众将士见那女子成心倒贴,那男人却一副欲拒还迎的态度,不由气得目眦欲裂,心中不忿之情翻翻滚滚,难以自已。几近想上前揍那眼镜男人一顿,但长官在此,也不敢猖獗。对于那男人如“千大哥妖”之类的调侃,也只当是男女间调情话语,左耳进,右耳出。
眼镜男人踟躇道:“我体贴的不是这个,我传闻那巨龙高涨之时周身紫气环绕,好似霞光万丈。还模糊有惊雷之声,莫非……”
林霁峰闻言,大惊失容,从板凳上一跃而起,厉声道:“吴凡,你疯了不成!你再不照实交代,我便以妖言惑众,扰乱军心之罪将你论处。”
林霁峰猜疑地看了他一眼,还觉得他酒劲发作,当下也不在乎,无法地笑了笑,持续细细聆听隔壁伉俪拌嘴。
林霁峰神情严峻,插嘴道:“他在那边埋伏下了数万人?”
桌劈面坐着他的老乡兼老友,闯王高迎祥骑虎帐营长,“铁菱蒺”林霁峰。这林霁峰神采严峻,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仿佛在深思甚么,半晌以后出言道:“如你所言失实,那此事非同小可。张献忠与李自成是闯王部下最勇猛善战的两名将领,如真的一死一逃,对闯王来讲可谓釜底抽薪,只怕就此一蹶不振也非调笑之言。他俩人究竟是败于何人之手?”
这时吴凡也听到这对男女之间的对话,疯意略微减退,加上酒意上头,压下哀伤之意。便转过甚去,醉眼昏黄地看这对男女辩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