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表白[第3页/共3页]

“先借你堆栈一用，把几袋粮食放出来。”夜色里看不清神采，可他的声音却闪现出怠倦。

“小龙本日休沐，他来帮我。”算着日头高了，便裹了两只馒头要走，本日一天都要在外驰驱了，恐怕连个歇脚的工夫都没有。

何漾走进屋来，跟在她身后，低头垂眼，见不清神采，只能见着他挺直的鼻梁。

夏颜的手缩了缩，贴到了盆边，盯着闲逛悠的水纹说道：“你为何要……如许。”

夏颜伸了个懒腰，一扭头就瞧见何漾靠在门框上，笑意满满望着她。

“你这般挑嘴我怎敢不经心，上回不是还说小米糙嗓子？这回煮成糊糊，看你另有话说了？”夏颜舀了热水，点了点何漾道，“你替我看着锅，我先去洗漱。”

东屋的何大林可巧也起了，夏颜把煮得糊烂的粥装碗，又炸了两个甜糕，批示者何漾把早餐端了出去。

“这是蜡壶，最难使，平常也用不上。今儿个点蜡的时候，你就在中间看着，莫要问东摸西的，”胡染娘把蜡刀装进笔帘子里，卷起来用绳索扎好，见夏颜走过来，大声打了个号召，“店主，新染的大红已经阴干了，您可要去瞧瞧，这回的色彩可正。”

用饭时，他三两口喝光了粥，夹起甜糕刮着碗里的渣子，一齐送进嘴里嚼了，偏过甚问何漾道：“宝钞的事儿，你可有策画了？”

现在宝钞贬值严峻，谁也不敢在手里久留，乃至有那商家见着这薄薄一张纸，神采就不美了。三年前一贯钞能买两石粳米，到明天连一石粟谷也买不起了。拿三百贯去买牛，直把牲口行的伴计笑掉了大牙。

何漾的双眸闪过一丝光彩，嘴角忍不住翘了起来，他握住夏颜的手越收越紧，情不自禁举到唇边，轻啄一口。

“多换银子，换不了的就去买粮、买铜。”

本日做活儿的干劲特别足，哼着小曲儿就把衣片缝完了。下楼时恰好碰上铁打铺子送蜡具来，胡染娘带着芝姐儿一个个辨认：“这几种都是蜡刀，内行不大轻易使，少不得要磨练个三五年。这是铜丝笔，从天竺那边传来的，在我们这一行当里，会用的人也未几。”

第二日天未亮，就没了睡意，起了半截身子，把胳膊放在脑袋后，倚在床头思虑对策。

可那是三年前的价儿。

夏颜舀了一把小黄米淘净，放入热锅里烘炒。屋子里只点了一盏油灯，暗淡暗的，她拿出香油罐子刮拉了一小勺油出来，本来耷拉着的小火苗又顿时精力起来。

雷县令拨给何漾九万贯钞买牛，一文也很多。

本年是灾年，每石谷子要五百文钱，换成宝钞则需十贯，粮油铺的掌柜也只肯卖给他一百石。这点子耗损，如同杯水车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