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意外之喜[第1页/共3页]
眼瞅着一抹明黄浩浩大荡下山来,雷知县对同业的师爷打了个眼色,见统统妥当,便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大步流星分开了。他回到县衙,备好香案,换上青袍官服,端坐在明镜高悬牌匾之下,就等着叩接圣旨了。
她倒也肯刻苦,整日在院子里风吹日晒的,身板子吃不住也不喊一声累。自打碰了色彩,一双手就没洁净过,连指甲盖里都染得乌黑黑的,本是爱俏的年纪,同其他丫头一比较就显得肮脏了。可她也不睬蜜斯妹的笑话,仍旧一头扎进了染坊里。
这些处所官吏见过龙颜的人寥寥无几,更是无一人上过早朝,如此百年可贵的一遇的机遇,天然要掌控住了,归去就同门客们筹议起面圣时该如何阿谀拍马。
他嘀嘀咕咕自语了几句,没成想这裴家竟是这么个混账东西,为放利做尽了伤天害理事,可见这钱赚了也不是洁净的,幸亏当初没应下那些胡涂事儿。他抬头望着已经高出几寸的儿子,抹了把脸,活了大半辈子,还没这小子看得透辟。
雷县令听了师爷这么一段传话,顿时唬得盗汗淋漓。也顾不得甚么似锦出息了,保住头上这顶乌纱帽才是紧急之事,当下草率写了一封手札,使唤快班衙役马不断蹄,趁夜送到了上峰的案头。
又得知何贡生竟是新科三甲,正在吏部待放,立马御笔一挥,钦点为凌州城八品县丞。
前院的徒弟丫头们都忙完了手里的活计,也去睡了个香儿。
欢颜衣铺的染坊里,胡染娘把新收的红花放进石碾子里,褪了鞋踩在石轮柄上来回碾熟,碾完一翁,用水淘了放进布袋子里绞汁。在她身后,芝姐儿小脸上滴着汗,抱着一坛子醋粟跑来,一咕噜倒进了大盆子里,把半干的红花碎又淘澄一遍。
夏颜人小力薄,在外头跳了两下也挤不出来,只好高喊了一声:“爹!”
人群立马温馨下来,主动让出了一条道,前面人也转过脸来,挂着笑儿打趣恭喜,小武子护在她身后,把人一向送到何漾跟前。
这几日衙门里一片慌乱,雷县令把庞大的情面来往全都推拒了。在本身统领地界出了性命官司,便是失德,这当然要死力瞒报,可坊间谈资却愈演愈烈,就如这春季的风声,一茬响似一茬。
夜风轻摇,扫落最后一丝桂香。她放下织花纱帘,阖目倚靠在轿壁,莹润的红唇微微勾起,对着轿夫轻唤一声:“起轿。”
芝姐儿要想学真本领,还得有一通好磨砺。
仆人家沉浸在高兴当中,客人们也跟着阿谀随喜,恭贺声一浪高过一浪,无人重视到何家大门外,一顶垂纱小轿停了半晌。
初来凌州的景帝想与民靠近,派人下去一刺探,就听到了这么一场民怨,心中天然不喜,把从上至下的官员都怒斥了一通,连朝圣宴都撤了,只让他们归去把任上的大小事件梳理一通,次日早朝来报。
夏颜此时却没能歇下,自打出了官造的告白,买卖又好了三成,宫里的三百件裁缝还没赶制出来,小商贩们又上门来催,她不得不把一批低端裁缝的缝制活儿下放了下去,饶是如此,一日里的时候也被挤得满满铛铛。
何漾把手里的手札拆开一眼扫过,又卷成了一根小纸棍,在手指尖来回把玩,挑眉朝何大林说道:“裴家的门子来送信,裴老爷求我搭手相救,这事儿爹爹您决定罢。”
景帝此番来凌州,名为打猎,实是巡查边防重地。
夏颜得着信儿时,还在铺子里赶工,小武子一个箭步跑出去,连话都说不齐备,只几次道着恭喜。颠来倒去才把事情说明白了,夏颜天然又惊又喜,当下也顾不得买卖了,叮咛了两句就拉着人往家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