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下套（三更）[第2页/共3页]

现在供货的织造厂代价虽公道但路程远，且货品单一，偶然寻不到想要的花腔，还得去外头绸缎庄上买。可白老板的布庄却不一样，织云坊在凌州城是首屈一指的大店了，别说邻近几州的进货渠道，就连江南的织造厂都递了样品册子给他，夏颜每归去选布，只需摸看一回就能下单，如果能跟他悠长合作，也是一件划算的买卖。

一家子正吃得鼓起时，槛外来了一人，穿戴貂毛大衣，戴着麂皮手套，提着几样面子节礼，满脸堆笑对着仨人拱了拱手：“唷，这味道几里外就闻见了，夏老板倒是会吃。”

曹娘子朝地上啐了一口，拽下腰间的钥匙，一气儿扔到柜台上，撞倒了小插瓶，猛一回身走了。

待那人出门了，芝姐儿还盯不住地看，夏颜奇道：“人都走了，你还盯着何为？”

夏颜见来着不善，谨慎地握起手边的熨斗，低低徊答了一声“是”。

“忸捏忸捏，不及何孝廉出息高远。”甫一被岔开话题，白老板内心有些不乐，这就是不想合作的意义了？

可这代价天然是压得越低越好，夏颜内心拿定了主张，却不孔殷，说完了科举又绕到旁的话题，现在是织云坊有求于她，架子天然要端起一些。

夏颜呷了一口茶，抿唇而笑，也不接这话，反倒左顾而言其他：“听闻白老板的公子中了相公？恭喜恭喜。”

“不为旁的，本就是长工，日子到了罢了，”夏颜只说这么一句，曹娘子脸顿时青了，咬了牙回身就要走，又被叫住了，“等会儿，铺子里的钥匙可在身上？”

织云布庄的白老板进了屋，把礼品搁在堂屋桌子上，客气同三人见过礼，才由何漾引入阁房喝茶接待。夏颜手忙脚乱把煤炉子熄了，肉也采集进盆子里，往灶台上随便一搁。烤串虽香，可到底吃相不雅，一家子关起门来吃喝便罢了，当着外人可就失礼。

初十这日一早，夏颜就开了铺面，门口的泥地被冻硬了，冰渣子铺了一层，一不谨慎就会滑跤。夏颜从空间里割了块红地毡铺在外头，新年开业第一天，总得打扮得靓靓丽丽的。现在这条街上还冷僻，平凡人家得过完了元宵才赶工做活，夏颜见摆布无事，便把画具铺展开，在柜台上就练起画来。

待送走了这位主顾，夏颜便把柜台上清算一番，提早放了曹娘子回家去：“过两日就是年三十儿，剩下几天都许了你假，按例算你人为，年底了也给你包个红包，这俩月辛苦你了，只年后你就不必来了。”

白老板是吃了饭来的，夏颜也分歧他虚礼，换过一身洁净衣裳才又出来见客。何家爷俩也知几，晓得是来找夏颜谈买卖的，当下也让出了屋子，让他二人谈事。

肉太硬了提不动刀，少不得还得何大林亲身来切，一寸长的小肉片串在铁签子上，放在炉火上烤得油滋滋的，夏颜花大代价买了几两西域香料，捻起一撮孜然撒下去，喷香直往鼻孔里钻。

起初下单的阿谁蒙脸大汉准期而至，仓促付了尾款就把货提走了，夏颜追出去叫了两声也没转头，手里捏着空落落的牡丹笺，上头的贺词将将只写了一半。

“夏老板去了便知，做主子的不过是受命行事。”

何大林在外做工连续几月没吃好，甫一闻见这野香，那里还顾得上其他，嘴里塞满了，嗯嗯哈哈应了，吃完十串子还不过瘾，又去切了一盘子来。

曹娘子先还喜笑容开，听了最末一句，一口气差点提不上来，瞪圆了眼儿，喉咙里咕噜作响：“店主，这是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