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诱惑[第1页/共5页]

少年神采一变，拧着那绢布直到它不再滴水，他俄然道：“我见过姐姐。”他又道：“我躲在梵刹里，悄悄跟在进香的人群里，只看了个背影。”

“是么？”永嗔目光冰冷，上高低下打量着他，仿佛在看一件货色。

永嗔大感鼓励，不觉便接着说下去，“不知哥哥会如何审。如果我来，必先将董绅、李福全二人都夺职，令张继伦会同漕运总督赵梦李调查汇报。”他弥补道：“漕运总督赵梦李与林如海私交不错，并且不与五皇子一系的治水官吏同流合污。既然这事儿是张继伦揭暴露来的，他必定是要拼尽尽力彻查的；漕运总督赵梦李既然看不惯五皇子一系的做派，就算不尽力查案，起码不会包庇放纵。等这二人审理奏报后，我估计底下考官所取士子贿赂纳贿的罪证也就查清楚了。”

柳无华收回一声透着不屑的嘲笑，目视火线，面无神采道：“郡王爷挡路了。”

本来这少年还不晓得，在这世上，他独一的亲人只要一个姐姐了。

太子哥哥！

永嗔抱来棉被，轻手重脚为太子哥哥盖上，谨慎翼翼怕碰到伤处，见太子哥哥伤后衰弱、睡着以后更是面如金纸，站定看了半晌，又走到屏风旁吹熄了烛火，他行兵兵戈时摔打惯了的，本身就席地而卧，倒是瞪着黑漆漆的屋子，想着太子哥哥这两日说的话，毫无睡意。

“如何好好检查？”

太子永湛悄悄听着，渐渐暴露浅笑来，又问道：“然后呢？”

永嗔叹道：“你这脾气，倒是像极了你姐姐。”

“非是我不说与哥哥听。”永嗔瓮声瓮气道：“只是需防隔墙有耳。哥哥还是安息吧。”说着便回身出了船舱，就见那少年——蔡泽延，正蹲在船尾清理被血感化了的绢布。

千里以外的姑苏，永嗔与太子永湛倒是已到了姑苏城里。

“我更喜好往军中效力。”

永嗔冷眼看着，见他快到面前了，才调侃一句，“江上风大浪大，柳公子谨慎跌下去喂了鱼。”

永嗔道：“我是早就下定决计的。”

次日，柳无华也从昏倒中醒来。前两日永嗔偶然看他，直到上了船大夫来治，才发觉柳无华脑袋前面起了老迈的包。

“内里但是柳卿？”太子永湛的声音从船舱里悄悄飘出，“出去吧。”

“然后？”永嗔愣一下，“就结案了啊，该杀的杀，该肃除功名的肃除功名。”

“我爷爷才过世不久吧？”少年道，“以是少主才没获得动静。”

“鹤草……你少主获得的动静，你都能晓得吗？”

“我看不像。”鹤草嘲笑，“就前朝这起子人，为了我这个少主的位子，争得你死我活。真下定了决计，要位子不要交谊的人是甚么模样，我比你见很多。”

“张继伦上疏说本年江南乡试有不好的影响，”太子永湛斜靠在枕上，受伤的左臂悄悄搭在腰间，声音比平素要寒微些，“正考官副都御使唐吉德也揭露同考官知县方德山。方名所保举的士子中有笔墨不通者。”他提及这桩考场舞弊案，面上透出一分不悦来，这在太子永湛必定是心中生了极大的肝火，“此前父皇已经命尚书董绅到扬州会同李福全及张继伦调查、审理。董绅到扬州后，会审倒是一无所得——官官相护，至于如此。”

“黄泥螺？”

“不是青帮本来送来的人。”

“这我也想到了，只是考场舞弊案，这又算是牵出来的案子了。”永嗔还要分辩。

是夜，后宫就传出动静，德妃久病缠身，于中午咳喘不止，药石罔效，不等天明便一命呜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