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第1页/共4页]

苏子默竟感觉，面前这位少年殿下，是值得信赖的。

永嗔却又道：“只是你面貌太好，别人有没故意机的，只怕你都多心。我实话奉告你，原是那日听你唱的词好，我因诗词上不大通要寻个徒弟的，又感觉与你脾气相投，这才探听了你住处找过来――倒害得你担惊受怕了一整日，也怪没意义的……”说着就懊丧起来，像是灰了心，“我也不再这儿惹你嫌了，转头让人把那青狐裘取了，给你换件棉衣来，免得你惶恐……”

“好好好。”永嗔风风火火，扯了苏子默的衣袖，就往外走。

苏子默只好陪他。

“子默兄，那日见你在户部大堂受辱，我虽能解你一时之困，却没法不时候刻都保全你。”永嗔握住他略显薄弱的肩膀，语气诚心，神采和睦，“那李尚德拿住了你甚么把柄？你若肯奉告我，我定为你解了这桎梏，让你像唐寅那样――做个率性不羁的风骚才子。”

他一面不着陈迹地瞅着永嗔，一面在心中推断着这位十七殿下的来意。

永嗔便一人在前，往柳巷而去，循着底下人报上来的地点，找到巷口第二家的玄色院门，叩门出来。

固然听他这么说，苏子默那里敢当真，因微一踟躇，折中喊了一声，“十七爷。”

苏子默垂垂体味了这位十七殿下的性子，最开端的惶恐少了些，一时笔墨纸砚都备好，因笑问道：“不知殿下本日想学甚么？”

苏子默面红过耳，惭愧道：“实在是我小人之心，对不住十七爷……你、你、你不要放在心上。十七爷当日仗义互助，子默心中实在感激；本日你又降尊纡贵来我家中，我更是……”他谈到诗词，滚滚不断；一旦触及小我感情，倒是讷讷难言，是个极羞怯内敛的性子。

永嗔侧身看他，问道：“我给你的青狐裘呢？如何还穿这单衣？”

苏子默知他于诗词上工夫有限，因解释道：“这是唐寅《寿星图》上的题款诗词。”

人一放松，眉眼话音里都不再那么紧绷了。

一时苏子默锁好门，跟着永嗔出柳巷，往琉璃厂逛去。

苏子默见他在兴头上，也不好拂了他的意，将一盏火油灯点起来，多加了一根灯芯。

苏子默被他拖着都出了门槛，才忙道：“十七……爷，请容下官锁门。”

永嗔却好似没发觉苏子默的庞大表情，指着宝翠堂的门联念叨：“珠玉腾辉琉璃彩，天生皓月外洋星――好大口气。”

苏子默低头锁门，闻言小声道：“原是有个小厮的，付不起月银……”

永嗔眼中似有火光微微一闪，他笑问道：“听起来子默兄非常神驰唐寅那般的率性人生呐。”

内里天气已全黑，屋里只要一盏火油灯莹莹亮着。

永嗔又是一愣，从背后打量了一样苏子默，不料他一个翰林竟然家贫到这类程度。

要问永嗔为甚么晓得的这么清楚？

永嗔看似漫不经心听着，一面打量着四周店铺，笑着评点道：“‘得老友来如对月，有奇书读胜看花’这句配你还可，‘有关国度书常读，无益身苦衷莫为’清楚分歧你的脾胃――约莫是碍着我的身份，要说点面子的？”

两人逛了半日，最后在一家大茶社歇脚。

从茶社里走出来，日已西斜，苏子默忍了一会儿，没忍住，小声打了个喷嚏。

苏子默听这位年青殿下如此捧着本身，更加心中不安。

“我是个最不耐烦经纶世务的，你本来的脾气还合我性子，硬要端出宦海上那套来，就是嫌我了。”永嗔半真半假道，却不给苏子默回嘴的机遇，一指前头的孔方斋，叫道：“好一个‘曜三辰之珠璧，宣六代之云英’，我们瞧瞧里头都有哪些希世古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