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亡父之痛[第2页/共3页]
板床上一人瘦骨嶙峋,面色青白,恰是父亲韩逸之。
柳泉公然抬高了声音回了话:“你不感觉吗?我们都是犯人,练兵练得这么辛苦干甚么?就算是去兵戈,莫非邢侯不怕打完了以后,我们暴动起来,他管不了么?”
父亲的身材一天不如一天,他早已晓得这一天迟早会来,但当这一天来了,他还是感觉高耸而没法接管。
“爹……”他低声念着,拿过一张纸来,见其上还留着父亲的笔迹。
如何想也想不通……这没事理啊。
那只手晃来晃去,像是在对他打着最后的号召。而到了这会儿,韩枫终究再忍不住心中的哀思,又喊了一声“爹”,眼泪夺眶而出。
这狗日的离都!
不过,沐浴的时候,看着柳泉略显孱羸肥胖的身子板,韩枫还是不信他的考核成果都是真的。就算柳泉跑得快,但近些日子,黄师帅考得可都是力量啊。
而这时,岸上却忽地“跑”来一人。
被柳泉这么一吓,本来的暑热倒是褪去了很多。韩枫只觉浑身高低都起了鸡皮疙瘩,不由往水里瞧去,却见四周白花花一大片都是男人们的腿,黑东西倒也很多――天然是腿毛了,那里来的头发。
离都之人死了以后,不出一刻必须运出城外。这是铁打的规定,就算历代城主,也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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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么打沙包、扛沙包、踢沙包、滚沙包……总之,“灾星”跟沙包较上了劲,连带着他们这些人,私底下乃至给黄计都起了个“黄沙包”的外号。
韩枫本闷闷不乐,这会儿倒被他一句话逗得不由破涕而笑:“对,见地见地不是夷女的女人。如果能够……我还想……还想找到我mm,不能让她持续刻苦。”
“甚么不对劲?”韩枫早风俗了柳泉的说话体例。这孩子老是先抛出了一个题目来,待别人问畴昔,他再答复。两人一搭一合,那是二十几年养成的默契。
“走,走,走!”
但是,他的胳膊却忽地一紧,已经血肉恍惚的拳头,便再也打不下去了。柳泉把他胳膊紧紧把住,死拖硬拽,把他扯进了屋里,随后狠狠惯上了门,道:“小囝,要哭就在家哭,别在外边丢人!你又不是要哭给别人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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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用拐代腿,紧赶慢赶到了濑离河边,对着一河白花花的人,扯着嗓子吼了一声:“韩枫!韩枫!你爹出事了!”
“呃……”韩枫倒真没想过这一点,他这时心机都在之前所说的出城上面,那里另有闲心想甚么暴不暴动,不过被柳泉这一提示,他转念一想,便笑了起来,“我感觉邢侯还不消怕,最该怕的应是‘沙包’。等我们拿了兵器,出了城,不受束缚了,不知多少人想要他的命。”
韩枫伏在地上,重重地用拳头砸着地,眼泪混动手上流出的血淌了一地。
这世上,最疼他的那小我,竟然就这么去了!而他却不能往前一步,亲身送他最后一程。
隆冬气候,离都城又干又热,开了矿,练完兵,统统人身上都要掉一层皮。而到了这会儿,也再没人忌讳濑离河死过三千人了。每天闭幕以后,年青人们便都变成了鱼儿,跑到水里泡着,“游来游去”,消暑乘凉。
韩枫看着那愈行愈远的板床,撕心裂肺喊了一声“爹”,跪倒在地,重重地把头磕了下去。
他暗骂了一句,看着桌子上昨晚父亲教完字后留下的几页纸,只觉心中一绞,好不轻易能瞧清楚的双眼,又变得恍惚一片。
韩枫微微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