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4人算不如天算[第2页/共3页]
好长的夜啊!我们度日如年。腿麻痹了,我不敢动,怕惊醒了石榴。张胜和刘桂花不断地挪解缆子,但没挪窝。石榴不时咳嗽一声,都把我们惊到手忙脚乱。
我抱着石榴靠在墙上斜靠着,张胜看了刘桂花一眼,也顾不上羞怯,搂着刘桂花蹲在我们的前面。听到张胜笑道:“好啊!桂花,你学会了藏私房。”
七弯八拐,张胜终究把我们带到了小诊所。这也是一栋民居,门头昏黄的灯还亮着,诊所的招牌不甚刺眼,我却一眼盯上了,如遇救星。张胜喊了几声,没有动静,我急了,一手搂着石榴,一手在门上重重地擂。这声响终究轰动了屋里的人,听到悉悉索索的脚步声,门半开,探出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的脸,很不和睦地扫着我们,面无神采地说:“这么晚了,你们吵甚么吵!你们不歇息,我还要睡觉呢。”
天总算亮了,雨也停了下来。或许是石榴的体质好,或者石榴有固执的理念支撑,到了天明,石榴的烧退了,人也规复了一点元气。
我吓了一跳,忙说:“大夫,那你快治吧。”
大夫仿佛被我们的交谊打动了,叫石榴伸开口,看了看舌苔,然后开了一串我们看不懂的药方,要我交钱。一共五十多块。我毫不踌躇地取出钱。大夫对劲地嗯了一声,给石榴挂了一瓶点滴,然后捧出一堆药,治退烧和咳嗽的都有。
我非常感激地扫过张胜和刘桂花的脸。真是磨难之交啊。
刘桂花的眼圈一下子红了,看了张胜一眼,张胜也难受地低下头。我说:“石榴,你不要逞强,甚么事都有我顶着,你放心治病。”
刘桂花吃吃一笑:“跟你这喂不饱的猪在一起,不藏一点,真如果赶上妹子如许的事如何办?”
“行,没题目。”别说三天,再长时候又如何,只要石榴好。
早晨,天公不作美。半夜我被一阵冰冷侵醒,听到石榴的咳嗽声。我忙拉住她,感到她身子颤抖,再摸额头,热得烫手。她的声音也沙哑了。
我们又回到坟场。太阳已经出来了,暖暖的有些热气。刘桂花不知从哪儿弄来一桶水,把石榴搀扶到林子深处。一会儿她们出来了。我诧异地发明,石榴固然瘦了一些,却仍然光彩照人,在阳光的晖映下,又如绽放的山花。
“咂”的一声,吮吸脸皮的响声。想必是张胜狠狠在刘桂花脸上亲了一口。刘桂花咯咯直笑,手在张胜肩上不断地捣。
我扶着石榴,密意地望着张胜和刘桂花消逝在夜幕里。
那大夫看了我们好久,不甘心肠大开门,放我们出来。室内温度恼人,当即感到一股暖意,是我们久违的感受。借着灯光,我看到石榴眼睛紧闭,喉咙里风箱一样不断地拉响,脸上通红。大夫表示我们坐下。他搭上石榴的腕脉,皱了皱眉头,慢吞吞地说:“她这病,不轻哪。”
张胜和刘桂花一则被雨淋醒了,二则听到我和石榴的声音,从速凑了过来。刘桂花摸了一下石榴的额头,忙说:“快,妹子感冒了,快送到诊所去治。”
那大夫看着石榴红得如火的脸,啧啧一声:“这是你女朋友吧?唉!你也真是的,把这么个如花似玉的女孩子糟蹋成这个模样,没阿谁本事,你就不要带她出来。”
张胜嘿嘿道:“还是我老婆夺目。看来我这家不让你当还不可哪。”
我茫然了。这里人生地不熟,我那里晓得诊地点甚么处所,何况还是半夜。张胜想了一下,说:“我晓得那里有诊所,我带你们去吧。”
点滴完了后,我要了碗开水。刘桂花悄悄摇醒石榴,哄小孩一样给石榴服了药。看看措置得差未几,大夫打了个呵欠,摆摆手。我晓得是要请我们出门。半夜了,这大夫不熟谙我们,想在室内过夜那是期望。我恳求道:“大夫,我们在你门外蹲一晚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