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最后的财神[第3页/共5页]
文煜边听边点头,道:“我这里恰好有个开药铺的朋友,跟你很有些志同道合,见一见如何?”许奎圃一贯喜好和同业参议,闻言就说:“敢问是哪家宝号的老板?”文煜浅笑:“杭州胡庆余堂,光墉兄。”
许奎圃内心明镜一样,晓得老婆是让他外出避避风头,才编了这套说辞。不过也不忍违了她美意,就承诺下来。
胡雪岩这才微微一笑:“我不叮嘱你甚么了,你看到我这大厅的牌匾吗?‘戒欺’、‘真不二价’、‘是乃仁术’,你只要承诺我,在你任上不被砸烂就行。”目睹许奎圃当真看匾,他又说:“实在另有一块匾没挂,现在还不到挂匾的时候。”许奎圃想细问,胡雪岩已转到阁房去了。
本来胡雪岩见洋人开的丝厂大肆抬高蚕茧收卖价,导致江南养蚕人纷繁停业,出于义愤就出脱部下阜康钱庄的巨资,高价抢收蚕茧。筹算囤积起来,反赚洋人一笔。这一招使得蚕农们支出大增,他们都称胡雪岩一声“胡大善人”。而洋人当然不甘失利,在变更本国蚕茧救厂的同时,竟打通朝廷大员,莫须有地清查起胡雪岩当年筹措军饷时,曾有过贪污行动。这一查就了不得,查得胡雪岩倾家荡产,查得胡庆余堂折价卖给了文煜文亲王。
说到这里,老太太悲叹一声:“胡庆余堂易主,我们贫民再去那里领免费的药品?就是费钱去买,只怕也买不到胡庆余堂那样的真货。”
这话一说,许奎圃内心就打了个突。胡庆余堂恰是胡雪岩开的,他这么做,是不是想砸本身的招牌?他还没考虑出个对策,一旁的许夫人倒先有主张了。她说她浙江海宁的娘家来信了,让归去小住几日。但是又怕路途不承平,想让丈夫陪着一道去。
病人一走,许奎圃就把本身关在药房里,连续三天。早中晚三顿饭,都是许夫人由窗户送出去的,谁也不晓得他在房里做甚么。到第三天下午,门开了,许夫人一看就吓了一跳,许奎圃人瘦了一圈,看模样三天三夜没合眼啊。不过龙虎丸总算做出来了,给病人服下后,当晚就规复复苏,第二天顺利考过会试,成了贡士老爷。
这下子贡士一家千恩万谢,做了一个大匾给许奎圃送来了。许奎圃摆了一桌酒宴,接待来人。酒酣耳热以后,贡士父亲就问起一件事来,说:“我听别的郎中讲,龙虎丹内含的砒霜必须绝对均匀,三天时候是很难拌匀的,叨教您是不是用了西洋的某种机器,才敢制这剧毒之药?”许奎圃肥胖的脸上暴露浅笑:“西洋机器代价高贵,我哪买得起?实话说吧,我把统统碾碎的药料放在药斗里,然后在上面不断地写‘龙虎’两字,连续写了三天三夜。”
许奎圃下了决计,不再管之前恩仇如何,要当胡庆余堂的总掌柜了。不为胡雪岩,也为老百姓们做点实实在在的事。他仓促进了胡庆余堂,来见胡雪岩。胡雪岩见他到来,没有暴露一丝镇静,反而说:“想必你听到一些传闻了吧,胡或人不再是胡财神,是胡乞丐了。你要拿定主张,胡庆余堂今后风雨飘摇,不再像之前那么风景了。”许奎圃点头,表示完整能预感到。
本来是如许,许奎圃不觉对胡雪岩大为窜改。这时将近未时,剃头铺里的人纷繁朝外走,说要到善堂领药。许奎圃又问那位老太太,只传闻善堂有施粥发面的,如何另有发药的?老太太说:“这也是胡大财神的善举,每月月末未时,就在胡庆余堂外免费发药。”说到这里,她悠悠一叹:“只怕这是最后一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