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最后的财神[第1页/共5页]
文煜一听,忙问如何回事。许奎圃也是多喝了几杯,竟说出了同业间的一个大奥妙:所谓悬丝把脉,实在就是个大骗局。你想郎中又没有特异服从,如何能从丝线上切出脉相呢?他们这么做,实在也是不得已,怕万一触怒权贵,脖子上这八斤半就没有了。实在到了近代,男女之防已经没那么大了,但是他们还是守着老祖宗的端方。那么病情从那里体味呢?工夫在个“问”上。郎中们看完病先不说成果,出来要掏钱贿赂病人身边的仆妇,大抵体味致病身分,就能下药了。当然,药都是那种四平八稳的承平药,开错了也不打紧。这一回小妾身边的仆妇是新来的,成果郎中们探听不出甚么有效的信息,就胡乱开药敷衍了。
一时候许奎圃的脑筋里乱成了一团麻,要救人就得给仇敌做事,要不做事就得眼睁睁看着孩子死,真是进退两难。正在委决不下,忽听胡雪岩明朗一笑:“你许家和我的那点仇,我也晓得一些。年青的时候,我的确做过一些不该做的事。但我不会再勉强你,不然你该藐视胡某的宇量了,送客!”
这一天,许奎圃应约到文煜文亲王府上看病。抱病的是文亲王的一个小妾,请了很多郎中都治不好。许奎圃到了病人塌前,没看病先给文煜跪下了,说:“文亲王啊,让我治病能够,但是我可不会甚么悬丝把脉,要直接动手。”
许奎圃一听大呼:“备马,抱孩子跟我走!”
伴计先入内通报了店主,店主应允后,许奎圃把药料交给布店掌柜,随伴计来到一间阁房。只见内里灯火透明,一个胖胖的老者正在一叠宣纸上写大楷,翻来覆去却只要四个字:容成善勉。写好的字纸扔得满地都是,但此人仿佛不对劲,连连点头。见许奎圃出去,老者掷笔一笑:“我这药堂初开之时,要研磨朱砂入药,可朱砂一遇铁器就会变性。为保障药效,我决定制作金锅银铲。当时我手头紧,还是家中我的妻妾亲戚们拿出金银金饰制成。因此此物不但贵重,并且意义不凡。您要用我有个前提,就是当我这胡庆余堂的总掌柜。”
这在正视风水的杭州城非常少见,许奎圃出于猎奇,又恰好想刮脸,就进了这家铺子。剃头铺是母子俩人开的,老太太卖力打水洗脸,儿子刮脸剃头。在刮脸间隙,许奎圃就问起阿谁奇特大宅的事。老太太说:“您是外埠人吧,这是胡雪岩胡财神的宅子啊。那一年他买地建屋,找当时还活着的我丈夫筹议买铺子。我丈夫是驰名的牛脾气,说剃头铺是祖宅,多少钱都不卖。要换别人说不定会强拆,但胡财神从不仗势欺人,竟然就盖出缺了一角的室第。这还不算,厥后他瞥见我们孤儿寡母的,还常常布施呢。”
却说这一天,一乘小轿抬到医馆前。轿帘一掀,内里竟五花大绑捆着个年青人。这时轿旁的白叟向许奎圃申明原委,这位年青人乃是本科举人,就在接到捷报的一刻,竟然欢乐过分,疯了。
许奎圃内心暗笑,又一个《儒林外史》的范进啊。他给病人切完脉,说:“痰迷心窍罢了,只要吃我的药,两个月后天然病愈。”不想那白叟扑通跪倒说:“许先生,我这孩子三天后要插手会试,可不成以三天就诊好?一旦他醒来晓得本身误了会试,必然会他杀的。”
因为天气已晚,布店老板就近安排了留宿,三人在余杭旅店住了一宿。第二天,布店老板带孩子归去,许奎圃单独旅游了素有人间天国之称的杭州。不觉间一昂首,他就发明有座大宅院盖得非常奇特,不是方刚正正,而是在西北角上缺出一块,阿谁角上开着个不起眼的剃头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