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聪明[第1页/共2页]
她从未想过,此生还能遇见纪京辞。
宿世的云初死了,她和纪京辞不该再有一丝交集,她也晓得。
看着面前被灯笼映亮船面,谢云初这才反应过来,她已是谢家二房的谢六郎,哪怕立于纪京辞的面前,怕也只是相见不了解。
宿世她害惨了他,他却一向以好友待她,她晓得。
纪京辞……
这四年来的每一个日日夜夜。
也不知,纪京辞这些年过的好不好……
或许,当战事结束,她没有能从那座城中走出来,纪京辞能猜到她已带着“太子妃”这个名头死了。
她终究明白纪京辞所说的,六合广袤,江山壮阔。
毕竟,纪京辞是那样一个聪明绝顶之人。
在这薄雾环抱的喧闹当中,不知那里冒出来骨埙乐声,若隐若现。
二楼上,同谢家三房嫡出的五郎谢云溪凑在一起的族兄谢云柏,瞧见立在灯下的谢云初,忙转头,抬高了声音唤正在用酪浆的谢云溪,和另一名族弟谢云岚:“唉唉唉!你们快来瞧是谁出来了!”
即便是六郎生得如瓷娃娃普通,谢云溪这些年看多了也就淡了。
他似处于云雾之巅,白衣袖袍翻飞,遗世独立,吹奏着那首曲子,神采落寞。
她欲走,却被谢云柏挡住:“六郎急甚么啊!”
她手心收紧,还未再次鼓起勇气朝纪京辞的船坊看去,就见三房的五郎谢云溪,与本家的两位族兄谢云柏、谢云岚从船舱内走了出来,笑盈盈瞧着她。
“若真是不幸六郎,常日里六郎被欺负成那样,如何也不见伯祖父为他做主?恰好比及将近死了还带去汴京?”谢云柏推了谢云溪一把,“五郎你去不去?”
繁星如金箔碎屑,稀少洒在将亮的天涯。
谢云初悄悄呵出一口气……
她的灭亡,和她的出世普通,惊天动地,却也无人晓得。
是谁,在用骨埙吹这首曲子?
曲还未完,骨埙乐声俄然一停,那吹埙男人入鬓剑眉下的凤眸抬起……
东方天幕云层翻涌,逐步变得耀目标晨光,从变幻莫测云层裂缝穿刺而出,如金灿烂目标利剑从天而降,照亮被纱雾覆盖的青山翠绿。
“哟……神童今儿个活了?开口说话了!”勾着谢云溪肩膀的谢云岚听到这话,惊奇地睁大眼乐不成支打量着谢云初。
想到纪京辞,谢云初眼角有泪,她勉强稳住了混乱地呼吸,扶着榻沿起家,拿起挂在一旁的披风,想去船面上看看纪京辞说的美景。
谢云岚也感觉败兴:“六郎有甚么好瞧的!”
谢云柏视野朝着不远处那艘船舫瞧了眼,不见那船舫船面上有人,笑着说:“别家?六郎说的是那艘……有人吹埙的船舫吧!莫不是刚才有个貌美如花的小娘子吹埙勾一引我们六郎了?瞧把我们六郎魂都勾走了!这我倒是有兴趣想看看,能把我们神童六郎迷住的,是个甚么小妖精,要真长的不错,我就恳求了伯祖父把人买返来,每天郎情妾意的吹埙给我听,六郎觉着如何样?”
谢云初太熟谙他们这不怀美意的笑容,每一次欺她辱她时,他们都是这般笑盈盈瞧着她,叫她神童。
纪京辞是为了鼓励她,他说非论当下又多么难过都不要悲观,今后她定会另有一番景象。
是她生辰时,纪京辞送她骨埙时奏的。
谢云初心头一紧,忙回身躲开。
这曲子……
谢云初脚下步子越走越快,还未靠近船头,便看到那艘已被谢家船队逐步超越,形单影只的船坊。
谢云柏故作无所不知地看向谢云溪:“你还没瞧出来吗?我们宗主……你祖父,这一次去汴京实在只想带六郎,我们都是捎带上的!这六郎自从中毒醒来没了神童之才,又病病歪歪活不过十二岁,你祖父眼里甚么时候有过六郎这个孙子?如何俄然去汴京也要带上了?你就不想从六郎这里探一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