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章:谋算[第1页/共2页]
一身戎装湿透,带着半张银色面具的萧知宴,跨入寝宫门槛,将手中带血佩剑入鞘,大步朝着层层帷幔以后的沉香木龙床走去。
摇摆的烛火,映着天子还算周正的面庞,不知是不是火光太暗的原因,天子的面色模糊发乌,两侧脸颊和眼窝都凸起了出来,有种……将死之气。
见萧知宴铠甲滴滴答答的雨水,弄湿了踏脚,高公公低声道:“殿下先换身衣裳,免得着凉。”
“你想要甚么?”天子位居高位已久,即便将死身上还带着龙威,“是怕老三即位后要了你的命,以是先动手为强?筹算……扶老五上位?还是扶已经傻了的老七上位,本身当摄政王?”
可萧知宴没有……
“朕睡了多少日子?”天子强撑着坐起家,余光瞧见正对着龙床而坐的萧知宴,转过甚来,怔住。
天子咬紧了牙关:“御史台?大理寺?于谦超和苏卿是你的人?”
“御史台狱中。”萧知宴安然答复。
听到这话,萧知宴俄然垂眸低笑了一声,他手指攥紧凤血玉佩,再昂首眼底的笑意消逝,端倪之间只剩喜怒难辨的冷寂:“父皇当真觉得,让你醒来……是因我要圣旨?”
“父皇昏倒太久,恐怕有些事情还不晓得,于谦超已经被老三弄死了,现在的御史中丞是老三的人。”萧知宴攥动手中的供状,“且皇后和老三,儿臣可没有冤枉他们,他们……但是真的要致父皇于死地,就连这一次父皇吐血昏倒不醒,都是皇后的佳构!父皇如此谨慎……如何就没有想到,枕边人在父皇常用的香料,和饮食当中动了手脚?”
高公公赶紧上前,将床帐一侧挂在金钩上:“陛下……您总算醒了。”
“父皇大抵不晓得,汴都城的城门,是陈郡谢氏和琅琊王氏的死士给儿臣开的,儿臣……名正言顺!”萧知宴眼底寒芒逼人,从桌案上拿起供词,“老三和皇后给父皇下毒,企图篡位,儿臣率兵入城是来勤王的!牢中的太医……和父皇宫中的寺人,再到皇后宫中的宫婢,全都已经招认,是受皇后和三皇子教唆,在父皇常日饮食中下毒!人证……物证俱在!御史台和大理寺一同审出来的!”
萧知宴单手担在坐椅扶手上撑着额头:“父皇这是真傻还是装傻?走到这一步……论嫡论长,儿臣天然是要名正言顺登上皇位。”
“归去筹办吧!”谢老太爷拍了拍谢大爷的手,便疾步前去谢云初的院子。
萧知宴最善于就是如此行事,就像是当年四皇子毒杀大皇子的案子。
他已经摘下天子曾经让他佩带的面具,搁在身边放着一沓供词的小几上,闭目坐在正对着龙床的椅子上,手中把玩着凤血玉佩。
天子干枯的手紧紧攥住身下的锦被。
未几时,明黄色的床帐内,传来天子气促的喘气,喉咙里收回呼哧痰音,萧知宴展开淡然的眸子,同高公公摆手表示。
只见萧知宴踏在龙床金丝楠木雕龙踏脚之上,用带血的手挑开床帐,冷眼看着躺在床上只要出气没有进气的天子,眸色如霜。
看到他这个父皇不上前膜拜施礼,就坐在那边纹丝不动,天子心中已经了然……他的寝宫多数是萧知宴节制住了。
他求的,莫非不是圣旨?求得莫非不是名正言顺吗?
萧知宴在这此中起到的感化,不过是放纵……然后在背后悄悄抓住把柄,等着本日如许让御史台和大理寺去查,他再派人将证据呈上。
“凭你?!”天子眼底毫不粉饰对萧知宴的讨厌,“你觉得,朕会顺你的意给你圣旨?”
元丰十九年,腊月初二,入冬来一向没有下雪的汴都城,天降异象,滚滚黑云电闪雷鸣,暴雨滂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