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3章[第2页/共4页]
陈仲修一怔,这才记了起来,悄悄拍了下本身额头,“瞧爹这记性……要不是你提示,我都健忘了!”
“春儿,明天这是甚么好日子?烧了这么多菜,竟然还准予爹喝酒?”
陈仲修哑然发笑:“你族叔自小与我在同个书塾里读书长大的,是个信靠人。你的族兄,便是那日过来的立仁,也和他父亲一样,见了便知是个忠诚的。另有你姑母,她比我大两岁。畴前在家未嫁时,对我和你大伯也是各式珍惜。都是极好的人。”随即正色道,“春儿,我们行医做药的,讲究修合无人能见,用心却有天知。陈家百年下来,以济世救报酬祖训,这才有了本日局面。今后非论你祖父把担子交给谁,只要那人能秉承陈家祖训,把金药堂这块牌子扛下去,那便是上善之举。只是,”他望着绣春,感喟了一声,“为父对不住的人,便是春儿你。让你跟着我在乡野长大……”
陈仲修点了点头,道:“春儿,陈家药纲记录的数十种秘制丸散,触及风痰、伤寒、瘟疫、妇女等诸多病门。陈家有祖训,非家主不传。爹之以是违背祖训,把我晓得的都教给了你,是出于医者之心。大药乃是天成,宜摄生济人,不该为一己之利而限于一姓一族。今后,为父如果走了,你代我持续济世救人,则为父心对劲足矣。”
“爹,你甚么都好,就是总爱把人往好里想,”绣春笑嘻嘻打断他,学他的话,“倘若陈家没有金药堂这块招牌,没有那份家业,他们会巴巴地争着在老爷子跟前尽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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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立仁悄悄啊了一声,声音里难掩绝望:“二叔,侄儿好不轻易找着您了,您却不肯归去接掌家业,侄儿归去后,恐怕会被我爹指责不会办事。”
陈仲修怔忪半晌,道:“春儿,你祖父至今还未消气儿,更不承认我与你娘的婚事。当年天然是你爹大不孝在先。只是我并不悔怨。这辈子能有你娘相伴,又得了你如许的女儿,我已心对劲足。更何况你爹本就志不在此。又半生颓荡,现在早形同废人了。便是归去,也助不了你祖父的力。前次我叫你族兄带了封家书给你祖父,在信中乞伏告罪,但愿能得他谅解。我已经想好了,这个月尾便带你回京中一趟。但愿你祖父不会迁怒于你。返来后,等你嫁人了,我便去灵隐与大师父作伴。今后修撰医书,研习佛法,如此了结残生,再无别求。”
陈仲修摆摆手,禁止了他的话。
从她这角度望去,只能看到来访者的侧后背。是其中等身材的年青人,穿件杭绸直裰,打扮颇面子。他正跪在陈仲修面前道:“……高傲伯不幸去后,这么多年来,金药堂的事便一向由我爹和姑太太一家在帮着打理。所幸没出甚么忽略。我爹对叔祖忠心,叔祖也把大事都信任给我爹。只是我爹的为人,二叔你也晓得,最重情分。暗里里常对我说,就算叔祖的气儿至今不消——每逢他在叔祖跟前提二叔您,想劝他白叟家转意转意,叔祖便会生机,更不提让您回家的事,但我们这些帮着做事的人却不能揣着明白装胡涂。别管如何着,现在二叔您就是金药堂端庄的接承人,这是铁板钉钉不会变动的事。以是我爹悄悄地瞒着叔祖,一向在探听您的下落。他的意义,只要您归去了,在叔祖跟前好好认个错,叔祖想来便就转意转意了。可算侄儿幸不辱命,本日找着您了。不管如何,二叔您必然要归去接掌这家业的,到时候,我爹也就好撂下金药堂这千钧重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