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待嫁[第2页/共3页]

长乐宫中哪有这些？承熹拿起一只空竹细看，这空竹是拿薄亮的竹片制成的，上头刷了一层红漆，为防刺手，还细细刮去了边沿处的藐小毛刺。

江俨胸口只觉炽热，本来的委靡都被她一点点熨帖。她掌心有些凉，胸口紧绷的皮肤在她掌心下微微颤抖，承熹轻

“我怕不管我说甚么，你都不肯意信了，那我做给你看。如果半年后，我不能把世子当作亲人对待。到当时，公主再赶我走……好不好？”

池中莲花未开，满池荷叶却已朝气勃勃。承熹怔怔看着水中皱起微波，锦鲤明闪闪的尾巴一晃而过。

“红素说，你一向不喝药。”承熹眉尖稍稍拧了一下，如果旁人定发觉不出，一瞬不瞬盯着她的江俨却能瞧得细心。

“偏殿内有一小片竹林，部属就做了这些。我不晓得世子喜好甚么……”像是怕公主活力，江俨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小了很多，哑声说：“若他都不喜好，我就再做，总会赶上他喜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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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俨深深吸进一口气，悬着的心总算能落回实处。低头扫了一眼，胸口的伤口裂开了，血渗入纱布又透过前襟，连黑衣都濡湿一片。

江俨仰着头一瞬不瞬地看着她，一眼都舍不得分给别人。她也蕉萃得短长，跃动的烛光之下，眼角皲红仍能得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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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尺外站着的人还是是一身墨色深衣，这才几日未见，他仿佛又瘦了，本来精健的肩背更肥胖了。

*

那日江俨被几个小寺人抬回偏殿，承熹也是在的。他胸腹之上所受的伤已皮肉翻卷，在雨中淋了几个时候，伤口竟模糊泛白，瞧着骇人极了。

观景阁就在不远之处临水而立，廊檐上的灯笼倒映在池水中，洒下碎光粼粼的点点班驳。先前两人那般好，多年遗憾都补了返来。这才畴昔一个月，竟已疏离至此。

“公主怪我也好，怨我也好，打我骂我都好。我晓得错了，随你如何罚……可你别这么问，我听得心慌……”

“你……”她想问，出口却不知该说甚么。

夜风缓缓吹来，她面上竟有脂粉的香气袭入鼻尖。想来是因为气色实在丢脸，怕被世子瞧见，只好拿昔日用得极少的脂粉遮住面上蕉萃。

那夜雨中的他猝不及防倒在地上的场景袭上心头，承熹心中遽痛，面前也忽的晕黑，赶紧在石凳上坐下，阖眼把泪意忍下去。

公主又是沉默不语，江俨的心又一点一点往下沉，上前一步跪在她身前，将她微凉的手拢在掌心中。

可江俨低着头，没听到她承诺，双臂箍得愈紧，是不会箍疼她却也挣不脱的力道。

方才鼻尖嗅到血气，承熹便知是他的伤口裂开了。外头夜幕黑沉，瞧不细心。此时脱去外衫，才见他乌黑的中衣上血水晕开一片。

向来都是铁骨铮铮的男儿，即便在入宫为侍多年，却也自有锵锵风骨，承熹何曾见过他这般低声下气的模样。

治外伤的金疮药不是粉末，而是膏药。指尖沾着药膏涂在伤口上，再用掌心的余温把那药一点点熔开。

他想说：你不来看我，不跟我说话，我哪有表情养伤？也不想用药，恨不得伤一向不好。

可他浑不在乎，仿佛这伤不在本身身上，却缓慢地站起家，跟在了公主身后。

“你说话……”他低声又求，承熹心尖一颤，忙想该与他说甚么。

明显已至立夏，挟了水汽的夜风吹来，仍觉彻骨的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