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彻查[第2页/共3页]

墙上挂的是她年幼时所作诗词，当时髦年幼，方才脱出正楷横平竖直的呆板框架，笔迹稚嫩。眼界也浅，当时女夫子极爱前朝一名女大夫笔下所写的女儿婉约诗词，她又没学到家，只学到外相没学到风骨，一股子伤春悲秋的酸腐调子。

怕是只要他一人喝来感觉苦。连入喉都是一种折磨，苦得难以下咽，杯中酸苦滋味再无人能明白。

看着公主又一次用力把那酒坛砸在地上，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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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熹一时惊怔不能言语，把全部书房都详确环顾一遍。红木格子博古柜，文昌位的四枝繁华竹，一旁端方安排的禅椅枕首宽广，可静坐理禅的矮案便在其劈面，案上的香薰鼎炉与紫砂茶具悄悄摆着，檀香袅袅，似沉淀了多年沉寂光阴。

这普天之下世人皆知女儿红是最喜庆的酒；她的婚宴上，满席来宾喝的都是这醇香绵柔的女儿红。

“这个是公主十三岁时，蒲月去魏府那日所戴的香缨。你和魏家蜜斯把香缨里头装的薄荷香片吃完了，香缨落在了石桌上。”

“部属趁着月尾休沐那一日便去古玩楼中找找，实在找不到的便求兄长南下做买卖时顺道带返来。”

“江俨……”她低低唤了一声，不知怎的俄然不敢抬眼看他，只拿动手中青瓷笔洗细细打量，轻声问道：“你究竟下了多少工夫，才安插出这间与宫里别无二致的书房？”

公主轻咬下唇，盯了他好久，才轻声问：“江俨，你想不想喝？”

――可他……却还留着。

这屏风上的四君子，竟是她很多年前所画，与宫中书房里的四君子图也一模一样。只是细细看去，布局笔法与她稍有分歧，似是别人决计仿了来的。

江俨点点头，神情淡然应了。承熹心中一叹，这白痴！女儿红是只要结婚当日才气喝的喜酒。如何他恰好想不到呢？

江俨摇点头：“江家商路四通八达，交代下去自有人寻来，除了代价贵些，提不上费心。这些也不是皇商专供，只是门路要少些，代价贵些，却算不得逾制。公主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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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俨却这般慎重得抄下来，还一张张裱好挂在墙上，现在她再读来实觉脸热。

承熹一怔，此时的江俨，眼角眉梢都染着一层郁色，他常日向来无甚神采，此时她却能看得懂他眼底难以言喻的伤痛。他乃至都没敢正眼看她，只垂了眸抿唇去看手中阿谁小小的酒瓶。

明显这般庞大的事，只要他会决计往轻巧里说，承熹不由问：“然后呢？”

可江俨不说，她如何美意义问？这么一句含蓄地“女儿红”，已经是她能说出的最不知廉耻的话了。

承熹伸手取来轻晃了晃，发明里头是空的。

实在难堪，承熹只好佯装没听到，脚下行得越来越快。江俨默不出声跟在背面，面上带笑。

约莫走了两刻钟，才到了江俨的院子，承熹走得腿都要酸了，半途还歇了一回。

这一次，江俨没有去接。却听公主问他：“宫中桂花树底下埋着的女儿红可不止这一坛。”

“不过是些解闷的文玩，何必这般劳心费心？”想想他为这些外物劳心伤神，承熹心中又酸又甜，又颦眉担忧道：“这此中很多是上供皇家的，如果被故意人发明逾制参了本子，可如何是好？”

承熹一时只觉恍忽，竟不知本身到底身在那边。宫中的书房是她花了大心机安插的，她八年间常常在那处呆着，本日添个插瓶，明日添枝湖笔，他又如何能都晓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