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什么都不剩下[第1页/共2页]

待大火毁灭，已是深夜。

傍晚，走水的方宅烧红了半边天，浓烟滚滚，黑雾翻滚。

不是冲着方青来的，而是冲着李锦来的。

李锦睨着这些信，指尖悄悄婆娑着下颚，沉思了好久。

惨不忍睹。

自发得江山安定，只手遮天的李氏一族，在此时现在，显得好笑至极。

她沉默半晌，转头看向李锦，双唇紧抿，摇了点头。

她身上盖着李锦那件淡黄色的外衫，把迈过门槛的周正实在惊了一下。

它裹挟着各地的商贾、官员，在皇室看不到的暗中角落里，为非作歹，无恶不作。

“都拆开。”他凉唇轻启，“看看有多少和六扇门、各地衙门有关的函件，就连疑似的内容，也清算出来。”

仿佛是脱了线的齿轮，垂垂阔别了李锦的掌控。

口鼻处尽是烟尘，两个孩子也是，双眼紧闭，衣衫无缺，独一被房梁压迫的位置有轻微破坏的陈迹。

但，一场突如其来的大火，让他没了再探方家的机遇。

十一个字，内容不清不楚，李锦看了和没看一样，都是一头雾水。

“杜进。”李锦的口气凉飕飕，“搜，不要放过这宅子里任何一个物件。”

少顷，周正返来，附在他耳边：“密室全空了。”

几人合力抬开他身上的房梁后，金舒系好绑手，蹲在地上，看着方青的模样，迟滞了半晌。

承担里厚厚一摞的手札，被周正用细绳捆扎在一起。

李锦上前，将飞刀上的信一把扯了下来。

说完，又特地叮咛周正：“从哪个信封里拿出来的，要规整好，别乱了。”

他嘲笑：“好一场蹊跷的走水，来的不偏不倚。”

面前，杜进不敢再问，转过身摆动手，让府衙统统在场的人，举着蜡烛弯着腰，一样一样地将残留的物什，从厚厚的灰烬里扒拉出来。

李锦从内里抽出红色的信纸，悄悄一甩，瞧着信上的字，他眉头一挑。

没有哪一日现在天这般，让他感受不到阳光的温度。

杜进带着一世人搜索了好久，在内里的配房中发明了方青。

就像是剧毒的蜘蛛，昼伏夜出，杀红了眼。

李锦抬眼，看着屋外朝阳朝阳，心如寒夜般苦楚。

李锦抬手狠狠地锤了一把焦黑的柱子。

回眸瞧了眼焦黑坍塌的院落，一脸苍茫的抿嘴道：“王爷……可否奉告下官，王爷是要找何物？”

李锦比了一个“嘘”的手势，探头瞧一眼金舒，见她没有醒，才又将目光落复书上。

他顺手拿起一封，瞧着牛皮纸的右下角，印着一朵红色牡丹花。

“彻夜再去一趟，能拿多少拿多少。”他睨了周正一眼，“明日一早，再上门缉捕方青。”

他就像是抓了一捧流沙，觉得稳稳到手的线索，眨眼成了镜花水月，过眼云烟。

本觉得全数理清，就能获得一张本相的绘卷，却在清算的过程里，他仿佛看到了一张庞大的网。

趴在这里的方青做梦都不会想到，他深夜搬来的救兵，不是帮他对于李锦的袍泽，而是来送他见阎王，灭他口的刽子手。

闻言，李锦蹙眉，惊奇地瞧着周正：“这类眼力界都没有的刺客，也进不到这院子里来。”

话没说完，就见杜进慌仓猝忙地跑了出去，手上端着一柄带信的飞刀：“王爷！这是方才戳在门柱上的！”

“方家密室入口极其埋没，在方青卧房的床底下。”周正说，“幸亏他只是个浅显的贩子，机灵程度不敷，属劣等他睡沉了，就找到机遇出来了。”

屋内烛火微微跳动。李锦神情寂然，合上了信纸。

周正返来的时候已是后半夜，金舒支撑不住，姑息着趴在桌上睡着了。

也没有哪一日如现在这般，让他面前一片雾霭茫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