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吴王濞列传[第2页/共5页]

条侯将乘六乘传，会兵荥阳。至雒阳，见剧孟，喜曰：“七国反，吾乘传至此，不自意全。又觉得诸侯已得剧孟，剧孟今无动。吾据荥阳，以东无足忧者。”至淮阳，问父绛侯故客邓都尉曰：“策安出？”客曰：“吴兵锐甚，难与争锋。楚兵轻，不能久。方今为将军计，莫若引兵东北壁昌邑，以梁委吴，吴必尽锐攻之。将军深沟高垒，使轻兵绝淮泗口，塞吴饟道。彼吴梁相敝而粮食竭，乃以全强迫其罢极，破吴必矣。”条侯曰：“善。”从其策，遂坚壁昌邑南，轻兵绝吴饟道。

诸侯既新削罚，振恐，多怨晁错。及削吴会稽、豫章郡书至，则吴王先起兵，胶西正月丙午诛汉吏二千石以下，胶东、菑川、济南、楚、赵亦然，遂出兵西。齐王後悔，饮药他杀，畔约。济北王城坏未完，其郎中令劫守其王，不得出兵。胶西为渠率，胶东、菑川、济南共攻围临菑。赵王遂亦反，阴使匈奴与连兵。

太史公曰：吴王之王由父省也。能薄赋敛，使其众，以擅山海利。逆乱之萌，自其子兴。争技发难，卒亡其本；亲越谋宗，竟以夷陨。晁错为国远虑，祸反近身。袁盎权说，初宠後辱。故古者诸侯地不过百里，山海不以封。“毋亲蛮夷，以疏其属”，盖谓吴邪？“毋为权首，反受其咎”，岂盎、错邪？

三王之围齐临菑也，三月不能下。汉兵至，胶西、胶东、菑川王各引兵归。胶西王乃袒跣，席，饮水，谢太后。王太子德曰：“汉兵远，臣观之已罢，可袭，原收大王馀兵击之，击之不堪，乃逃入海，未晚也。”王曰：“吾士卒皆已坏，不成发用。”弗听。汉将弓高侯穨当遗王书曰：“奉诏诛不义，降者赦其罪，复故；不降者灭之。王那边，须以处置。”王肉袒叩首汉军壁，谒曰：“臣卬奉法不谨，惶恐百姓，乃苦将军远道至于穷国，敢请菹醢之罪。”弓高侯执金鼓见之，曰：“王苦军事，原闻王出兵状。”王顿首膝行对曰：“今者，晁错天子用事臣，变动高天子法律，劫夺诸侯地。卬等觉得不义，恐其败乱天下，七国出兵，且以诛错。今闻错已诛，卬等谨以罢兵归。”将军曰：“王苟以错不善，何不以闻？未有诏虎符，擅出兵击义国。以此观之，意非欲诛错也。”乃出圣旨为王读之。读之讫，曰：“王其自图。”王曰：“如卬等死有馀罪。”遂他杀。太后、太子皆死。胶东、菑川、济南王皆死，国除，纳于汉。郦将军围赵十月而下之，赵王他杀。济北王以劫故，得不诛，徙王菑川。

仲春中，吴王兵既破，败走，於是天子制诏将军曰：“盖闻为善者，天报之以福；为非者，天报之以殃。高天子亲表功德，建立诸侯，幽王、悼惠王绝无後，孝文天子哀怜加惠，王幽王子遂、悼惠王子卬等，令奉其先王宗庙，为汉籓国，德配六合，明并日月。吴王濞倍德反义，诱受天下逃亡罪人，乱天下币，称病不朝二十馀年，有司数请濞罪，孝文天子宽之，欲其改行为善。今乃与楚王戊、赵王遂、胶西王卬、济南王辟光、菑川王贤、胶东王雄渠约从反，为逆无道，起兵以危宗庙，贼杀大臣及汉使者，迫劫万民，夭杀无罪，烧残民家，掘其丘冢，甚为残暴。今卬等又重逆无道，烧宗庙，卤御物，朕甚痛之。朕素服避正殿，将军其劝士大夫击反虏。击反虏者，深切多杀为功，斩首捕虏比三百石以上者皆杀之，无有所置。敢有议诏及不如诏者，皆要斩。”

吴楚轻悍，王濞倍德。富因采山，衅成提局。憍矜贰志，保持七国。婴命始监，错诛未塞。天之悔祸，卒取奔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