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刘敬叔孙遗列传[第3页/共8页]

已而问娄敬，娄敬说曰：“陛下都洛阳，岂欲与周室比隆哉？”上曰：“然。”娄敬曰：“陛下取天下与周室异。周之先自后稷，尧封之邰，积善累善十有馀世。公刘避桀居豳。太王以狄伐故，去豳，杖马箠居岐，国人争随之。及文王为西伯，断虞芮之讼，始受命，吕望、伯夷自海滨来归之。武王伐纣，不期而会孟津之上八百诸侯，皆曰纣可伐矣，遂灭殷。成王即位，周公之属傅相焉，乃营成周洛邑，以此为天下当中也，诸侯四方进贡职，道里均矣，有德则易以王，无德则易以亡。凡居此者，欲令周务以德致人，不欲依阻险，令後世骄奢以虐民也。及周之盛时，天下和好，四夷乡风，慕义怀德，附离而并事天子，不屯一卒，不战一士，八夷大国之民莫不宾服，效其贡职。及周之衰也，分而为两，天下莫朝，周不能制也。非其德薄也，而情势弱也。今陛下起丰沛，收卒三千人，以之径往而卷蜀汉，定三秦，与项羽战荥阳，争成皋之口，大战七十，小战四十，使天下之民肝脑涂地，父子暴骨中野，不成胜数，抽泣之声未绝，伤痍者未起，而欲比隆於成康之时，臣窃觉得不侔也。且夫秦地被山带河，四塞觉得固，卒然有急，百万之众可具也。因秦之故，资甚美膏腴之地，此所谓天府者也。陛下入关而都之，山东虽乱，秦之故地可全而有也。夫与人斗，不搤其亢，拊其背，未能全其胜也。今陛下入关而都，案秦之故地，此亦搤天下之亢而拊其背也。”

叔孙通儒服，汉王憎之；乃变其服，服短衣，楚制，汉王喜。

汉七年，长乐宫成，诸侯群臣皆朝十月。仪：先黎明，谒者治礼，引以次入殿门，廷中陈车骑步兵卫宫，设兵张旗志。传言“趋”。殿下郎中侠陛，陛数百人。功臣列侯诸将军军吏以次陈西方，东乡；文官丞相以下陈东方，西乡。大行设九宾，胪传。於是天子辇出房，百官执职传警，引诸侯王以下至吏六百石以次奉贺。自诸侯王以下莫不振恐肃敬。至礼毕，复置法酒。诸侍坐殿上皆伏抑首，以尊卑次起上寿。觞九行，谒者言“罢酒”。御史法律举不如仪者辄引去。竟朝置酒，无敢讙譁失礼者。於是高帝曰：“吾乃本日知为天子之贵也。”乃拜叔孙通为太常，赐金五百斤。

汉高帝收罗大臣们的定见，大臣们都是山东地区的人，抢先恐后地辩论论周朝定都在洛阳称王天下几百年，秦朝定都在关内只到二世就灭亡了，不如定都在周朝都城。天子犹疑不决。比及留侯张良明白地阐述了入关定都的无益前提后，天子当日就乘车西行到关中定都。

孝惠帝为东朝长乐宫，及间往，数跸烦人，乃作衤复道，方筑武库南。叔孙生奏事，因请间曰：“陛下何自筑衤复道高寝，衣冠月出游高庙？高庙，汉太祖，柰何令後世子孙乘宗庙道上行哉？”孝惠帝大惧，曰：“急坏之。”叔孙生曰：“人主无过举。今已作，百姓皆知之，今坏此，则示有过举。原陛下原庙渭北，衣冠月出游之，益广多宗庙，大孝之本也。”上乃诏有司立原庙。原庙起，以衤复道故。

汉孝惠帝要到东边的长乐宫去朝拜吕太后，还常有小的谒见，每次出行都要开路清道，制止通行非常滋扰别人，因而就修建了阁道，恰好建在未央宫武库的南面。叔孙通向孝惠帝陈述叨教事情，趁秘密求跟天子密谈：“陛下如何能私行把天桥修建在每月从高寝送衣冠出游到高庙的通道上面呢？高帝庙是汉朝鼻祖的宗庙，如何能让后代子孙超出于宗庙通道的上空行走呢？”孝惠帝听了大为惊骇，说：“从速拆毁它。”叔孙先生说：“做君主的不能有弊端的行动。现在已经建成了，百姓全晓得这件事，如果又要毁掉这座天桥，那就是闪现出您有弊端的行动。但愿陛下在渭水北面另立一座原样的的祠庙，把高帝衣冠在每月出游时送到那边，进一步扩大、增加宗庙，这是大孝的底子办法。”天子就下诏令让有关官吏另立一座祠庙。这座另立的祠庙制作起来，是因为阁道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