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史记鲁仲连周阳列传加《史记刺客列传》[第1页/共10页]
其来岁,秦并天下,立号为天子。因而秦逐太子丹、荆轲之客,皆亡。高渐离变名姓为人庸保,匿作于宋子。久之,作苦,闻其家堂上客击筑,傍惶不能去。每出言曰:“彼有善有不善。”从者以告其主,曰:“彼庸乃知音,窃言是非。”家丈人召使前击筑,一坐称善,赐酒。而高渐离念久隐畏约无穷时,乃退。出其装匣中筑与其善衣,更面貌而前。举坐客皆惊,下与抗礼,觉得上客。使击筑而歌,客无不流涕而去者。宋子传客之,闻于秦始皇。秦始皇召见,人有识者,乃曰:“高渐离也。”秦天子惜其善击筑,重赦之,乃嚯其目。使击筑,何尝不称善。稍益近之,高渐离乃以铅置筑中。复进得近,举筑朴秦天子,不中。因而遂诛高渐离,毕生不复近诸侯之人。
且楚攻齐之南阳,魏攻平陆,而齐无南面之心,觉得亡南阳之害小,不如得济北之利大,故定计审处之。今秦人下兵,魏不敢东面;衡秦之势成,楚国之形危;齐弃南阳,断右壤,定济北,计犹且为之也。且夫齐之必决於聊城,公勿再计。今楚魏交退於齐,而燕救不至。以全齐之兵,无天下之规,与聊城共据期年之敝,则臣见公之不能得也。且燕国大乱,君臣失计,高低利诱,栗腹以十万之众五折於外,以万乘之国被围於赵,壤削主困,为天下戮笑。国敝而祸多,民无所归心。今公又以敝聊之民距全齐之兵,是墨翟之守也。食人炊骨,士无反外之心,是孙膑之兵也。能见於天下。固然,为公计者,不如全车甲以报於燕。车甲全而归燕,燕王必喜;身全而归於国,士民如见父母,交游攘臂而议於世,功业可明。上辅孤主以制群臣,下养百姓以资说士,矫国更俗,功名可立也。亡意亦捐燕弃世,东游於齐乎?裂地定封,富比乎陶、卫,世世称孤,与齐久存,又一计也。此两计者,显名丰富也,原公详计而审处一焉。
久之,聂政母死。既已葬,除服,聂政曰:“嗟乎!政乃贩子之人,鼓刀以屠;而严仲子乃诸侯之卿相也,不远千里,枉车骑而交臣。臣之以是待之,至浅鲜矣,未有大服从够称者,而严仲子奉百金为亲寿,我虽不受,然是者徒深知政也。夫贤者以感忿睚眦之意而亲信穷僻之人,而政独安得嘿然罢了乎!且前日要政,政徒以老母;老母今以天年关,政将为知己者用。”乃遂西至濮阳,见严仲子曰:“前日以是不准仲子者,徒以亲在;今不幸而母以天年关。仲子所欲报仇者为谁?请得处置焉!”严仲子具告曰:“臣之仇韩相侠累,侠累又韩君之季父也,宗族盛多,居处兵卫甚设,臣欲令人刺之,终莫能就。今足下幸而不弃,请益其车骑懦夫可为足下辅翼者。”聂政曰:“韩之与卫,相去中间不甚远,今杀人之相,相又国君之亲,此其势不成以多人,多人不能无生得失,生得失则语泄,语泄是韩举国而与仲子为雠,岂不殆哉!”遂谢车骑人徒,聂政乃辞独行。
厥后百六十有七年而吴有专诸之事。
吾闻之,智者不倍时而弃利,懦夫不却死而灭名,忠臣不先身而後君。今公行一朝之忿,不顾燕王之无臣,非忠也;杀身亡聊城,而威不信於齐,非勇也;功败名灭,後世无称焉,非智也。三者世主不臣,说士不载,故智者不再计,懦夫不怯死。今死生荣辱,贵贱尊卑,此时不再至,原公详计而无与俗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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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而太子豫责备国之利匕首,得赵人徐夫人匕首,取之百金,使工以药蟀之。以试人,血濡缕,人无不立死者。乃装为遣荆卿。燕国有懦夫秦武阳,年十三,杀人,人不敢忤视。乃令秦武阳为副。荆轲有所待,欲与俱;其人居远将来,而为治行。顷之,未发,太子迟之,疑其悔过,乃复请曰:“曰已尽矣,荆卿岂成心哉?丹请得先遣秦武阳。”荆轲怒,叱太子曰:“何太子之遣?往而不返者,竖子也!且提一匕首入不测之强秦,仆以是留者,待吾客与俱。今太子迟之,请辞决矣!”遂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