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沉香[第1页/共3页]
翠环说:“他也是我们一块儿的。那天我跟你走了,他感觉可疑,他就在前面暗中跟着我们。
宇文成都却羞惭、哀思、感激,真感觉无地自容。红蝎子仿佛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训戒完了宇文成都以后,她闭目悄悄地躺着,呼吸都不沉重,只是偶然因伤疼微微地使她蹙眉。窗外的雷雨声还很大,仿佛六合都大怒了。
这时就听得内里吃紧的敲打柴扉门,翠环向宇文成都摆手,说:“你不要动!我出去看看!”说着她背了手儿,拿着刀走出屋门。
翠环从身后托住了金娥的腕子,说:“师姊别伤他,九奶奶没断气的时候已经饶了他啦!”
宇文成都昂然说:“我不是来此藏躲,我原是要往襄阳找我的师父,好助我报仇。走在此地遇见你师妹,我为向她赔罪才到这里。又因九奶奶在此养伤,我帮忙奉侍,才住到本日。
红蝎子也何尝不如此想着,可惜她的伤势一天比一天重,在一天的傍晚时她嗟叹了一阵,流了些眼泪,竟然断气。这横行一时的女盗魁落得如许的成果,固然不敷惜,但是宇文成都与翠环及翠环的丈夫全都嚎陶大哭。
你把我推落在河中,你跑了,他就赶过来救我。他虽也是个盗贼,并且技艺不高,人也卤莽,年纪又比我大很多,但因为他救了我的命,我只好嫁他。但是我感觉他比你还好!”
她因为伤了心,以是有力量再与人争斗。身上就受了四周重伤,逃到这里,怕也不能好了。
她悔怨当初失身嫁了于九,乃至为盗,厥后想要洗手也不能了。她有个孩子本年已五岁了,在南阳府韩秀才家里寄养。她起初救过韩秀才的性命,她晓得韩秀才不能把她的孩子错待;但是传闻那秀才的婆子人很暴虐,她不放心。她叫你将来把那孩子抱了去,叫你那杀了你爸爸的婆子去扶养。九奶奶叮咛了你们,就看你们的知己啦!”
这里只剩下翠环和宇文成都,翠环就拭着泪说:“她已死了,把她安葬以后你就走吧!在南阳的她那孩子你若能管就管,不管,将来我们自会把他接来。”
我劝人不管是谁,千万不成杀人,不成结仇。你们跟大旗门已经抵过来了,已经一报还一报,够了!何必再往下结仇?你如果不肯忘记了父仇,那翠环也就该当立时把你杀死。
翠环蹲在炕边用耳去听,半天赋把话听完。站起来忿忿地转告了宇文成都,说:“我们九奶奶跟你说,那天她自北京走后,走不远就遇见了袁一帆的部下人带着很多的官兵,把她们围住。
宇文成都就在这里住下。到次日雨才停止,红蝎子催他走,但他却不肯走开。
红蝎子却微微地睁眼,握着他的手,说;“你不要难过,也不要惊骇。翠环固然恨你,但是我劝得她已不至于杀你,等雨住了你便能够走。
宇文成都长叹无语。正在这时,忽听一阵马蹄杂沓之声闯进村里来了,翠环和宇文成都齐都大惊,一齐由壁间抽刀取剑。
宇文成都暗叹了一声。翠环就说:“你就在这屋里吧!等着九奶奶或死或好,才许你走。但是你放心,我们决不能伤你!”说毕,冷冷地掀帘出屋去了。
宇文成都把耳贴在她的枕边,就听红蝎子的声极寒微,伴着嗟叹说道:“自从作强盗以来,杀死过不知有多少人。起初我并不感觉忏悔,因为我不晓得被杀的人是多么痛苦。现在……我晓得了!……倘使我还能活,我必然要削发修行!
她见了宇文成都,只微微地一笑,全无歹意,寒微着说了几句话。
宇文成都在这虽住了几天,他见翠环和她那丈夫全都跟安善的农夫普通,并没有甚么匪人与他们来往,村中的住户也全都节约没有甚么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