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9章 谁盗骂谁[第3页/共4页]

老者笑道，“小兄弟你真是实心人，做诗文做对子讲究个平仄对仗，随便用词，哪会说甚么有甚么，不成了神仙？我可就先对上含着三间大瓦房和一名美人的对子了！”

老者道，“此诗乃是回环诗，王老爷你没看出来吧？正读咏柳，反读讽人，王老爷你真是才高，于不知不觉中作出如许的好诗来真让鄙人佩服。只不过王老爷这诗如果让你兄弟看到，不知他会做何感触？”

有人把盖碗碰得山响，“真是有辱斯文！王老爷亏你还要把他拉上。”

下边也有人说，“就是，王老爷的兄弟年纪悄悄就做到了中书舍人的要职，不是凭了直才实学还能凭甚么！人家书香家世还会看上你那些酸诗！”

“读着盗文骂赃官，实为一丘之貉，同是无偿而取，多亏你无权柄，不然贪得更甚。卖着假货花假钱，真乃二草同根，俱为以假损真，幸亏天有阴雨，不然岂会遭雷？”顿了一下才要说出横批，不想更是在大厅里引发了轩然大波。

高大看念对子的这个五十高低的老者面色瘦黑，穿了一件灰布的袍子多日未洗，脸上油泥糊了一层，眼角挂着眼屎。更特别的是，别人的面前都摆了茶壶茶杯，白瓷盖碗儿里浮了各色香茗，小碟中摆了精美的糕点、干果。唯独这位老者的面前只是一只白瓷小酒杯、一只高腰酒壶，别的再无一碟酒菜。

他说，“这位王老爷是本镇的大户，只因他的兄弟在长安做着中书舍人，家道殷实，恰刚好附庸风雅”，又说，“诗会便是他建议的，应者颇多，连我都给了请柬。但是我昨夜思虑半宿所得的诗，却眼让他抓走，你说，我骂他是不是该！”

屋里除了糊口必备的锅灶、被褥、一架少了腿用砖垫稳的木桌外别无他物，桌子上放了笔墨纸砚和几页书稿。

老者悄悄地哼了一声，用不颤的左手再次倒了酒，恰好又用抖个不断的右手起来，桌上淋淋漓漓地又洒了很多，“我只言盗文，不谈宦海事。众位，诗文专入贫贱腹，偏有肥肠硬灌之……嘿嘿，老夫的几首诗也不值几个钱，恰好有人喜好。”

高大与老者相谈甚欢，还把本身的官凭取出来让他看过，老者看了忙起家见礼，“让我说着了，你这么年青只比王前明低了两级，真是非常的少见！”

四下里的坐客都是本镇挂了名号的读书之人，明天应镇里王老爷之邀，来此插抄本镇一年一度的腐败赏诗会，听了老者的对子也是大不觉得然。有人低声说，“不至于这么说吧，谁说王老爷的这首诗就是你写的？有道是诗文共赏，再说这又不是赃官奸商祸国殃民，读书人的事能说偷吗？”

高大道，“老伯你孤身一人，又如许朴重，今后不知有甚么筹算？”老者道，“我一无牵挂、二无财帛，只要一驴，也没甚么可骇的，大不了驴骑走掉。”

高大抱了孩子跟在后边，老夫出门跨上一头毛驴，带了高大出了镇子，在镇子核心偏僻之处的一座院子门前站定。他说，“我孤身一人，除了那位王老爷，已多久没人上门了。”

后边无门自不会有人重视，他们悄悄上顿时驴，高大抱了蕾蕾，带了老者上了官道，走出老远才打起牲口快行。走出大远转头再看，老者的院中已经腾起一片大火。

又说，“小兄弟女儿都有了，却不知乌鸡心的典故！是把窃文之贼，与洞房里用乌鸡血装点明净的女子划了等号。官府虽不像对待小盗那般惩办这些文贼，但他们的行动都不如一个小贼。”